“是一股恨意，对吗？”越千秋扶住了额头说道：“万华镜中冲出来一股怨气，袭绕你周身，怨气对我说，我是梦浮萍，我在前世杀了他。”

越千秋非常坦然地说道：“我觉得骗你没有意思，我只是好奇，梦浮萍是谁？我前世做了什么。”

听见‘梦浮萍’这三个字，暮沉雪微微一愣——

他在梦中梦见过无数次面貌模糊不清的男人，他想拼命地去拂开男人脸上蒙着的雾气，可是却好似是推云拨雾一般，推开了一层又涌上另一层的云雾，始终将那个男人的面容遮盖地严严实实，看不清他的五官。

直到——

直到这个名字从越千秋的口中说出，梦中的迷雾就好似被阳光驱散了，一下子变得清晰可见。

梦中那个男人的面容，与眼前的师尊逐渐融合，变成了一个人。

“师尊——”

暮沉雪艰涩地说道：“我们不会在前世真的有一段孽缘吧？”

“是真的有。”越千秋按住了自己的心脏，又将一个手臂搭在了暮沉雪的背上，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好像在前世杀了你，我该怎么办？”

暮沉雪干脆利落地说道：“凉拌，前尘往事前世毕，今朝若是再痴迷于前尘，只会误了——”

他看着越千秋的面容，忽然笑了一声，随后伸手摸了摸越千秋的脸说道：“只会误了眼前人。”

暮沉雪觉得一开始是自己对师尊生了不该有的妄念，后来惊觉这是前世带来的孽缘，可是这股爱与这股恨交杂在一起，又令他害怕。

暮沉雪害怕自己会举剑杀了自己的师尊，又爱又恨的感觉真是令他难受。

这股爱意是灵魂里带来的，既然曾经相爱过，那就继续相爱，至于仇、至于恨——这玩意儿太伤心、太误人了。

他原本是想去寻找前世的回忆，可是当他发现自己会举着剑朝着越千秋时，暮沉雪又想放弃了。因因果果甚是恼人，若是执着于过去，只会连现在都把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