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意

为臣(皇嫂) 白玉钩 1929 字 2个月前

郑嘉禾接住它,安抚似的摸了摸。

初夏的夜晚还有些凉,微风阵阵,琉璃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给郑嘉禾披了一件外袍。

远处传来低沉浑厚的报钟声,主仆正自往前走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一声唤:“太后。”

郑嘉禾停住脚步,转身望去。

只见一身银色锦袍的秦王殿下,亦同她一样离开宴席,跟了出来。

郑嘉禾一边摸着白团儿雪白的毛发,一边含笑问:“还有什么事吗?”

杨昪注视着她,意识到她的平静,语气笃定:“你知道我会跟出来。”

郑嘉禾一怔,目光落在宫道一侧的八角宫灯上,没有回答。

杨昪走近她,低声问:“我走的这三年,发生了什么?”

“什么?”郑嘉禾诧异地看他一眼,却并没回答,转而道,“你送我的那幅画我看了,画得很好。”

那画上是一个年轻的妇人,穿着一身正红宫装,肤色雪白,云鬓金钗。她怀中抱着一只雪白色的狗,正与如今的白团儿、几年前的雪球一模一样。

郑嘉禾对那个场景有印象。那是三年前,她刚刚登上后位的时候。

他画的是她。

杨昪顿了顿,道:“这样的画,在我府中还有许多。”

“是吗?”郑嘉禾露出了然的神情,仿佛根本没有听出来他话中的深意,“那看来秦王在北地这些年,也不曾荒废技艺。”

杨昪微皱了皱眉,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躁意。

她在故意曲解。

杨昪上前一步,抿唇低声:“阿禾——”

白团儿似乎被惊到,突然汪了一声,挥着爪子就朝杨昪抓了过去。

杨昪在边关多年,身形敏捷,自然不可能被它伤到,不过胸前一处,还是被它勾破了一点布料。

杨昪一顿,郑嘉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松开手,白团儿便猛然窜到地上,一溜烟儿跑远了。

——原来白团儿是怕了。

小宦官连忙去追。

杨昪神色有些难看。

郑嘉禾打量他片刻,面色恢复正常,语调柔和:“你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杨昪目光落在她面上,神情有些疑惑。

郑嘉禾看眼身边只剩下的琉璃,解释道:“现在没有外人了。刚刚……我可不想你说的那些胡话被传出去。”

杨昪听明白她的意思,不禁一怔。

她已贵为太后,还会怕这些东西?

郑嘉禾垂下眼睫:“前天在茶馆,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她说的是最后,他临走前生气的事。

“我以为你秘密回京,是在防备我,算计我。”郑嘉禾仰头看他,“我以为你早就忘了从前的一切……才那般对你说话。可我回宫之后,看到那幅画,我就知道了,原来记得过去的不止我一个人。”

杨昪看着她的眼睛,目中有些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