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禾:“……”
说什么?
郑嘉禾一时大脑卡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说你是怕耽误我。”杨昪提醒她,微挑了下眉毛,“继续。”
郑嘉禾:“……”
他摆明了一副在听笑话的模样,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郑嘉禾白他一眼,扶着石头就要起身,右手却仍被杨昪拽着,整个人被迫蹲在那里,动弹不得。
郑嘉禾不禁愠怒:“松手!”
杨昪比她更恼,轻勾薄唇,凉凉道:“现在知道生气了?知道自己的话不被人当回事的感受了?那我与你说过那么多次表明心意的话,你怎么还要怀疑我的真心,让我去找别人呢?”
“……”
“阿禾,”杨昪唤她,“我不稀罕什么别的贵女,也没想再娶妻成什么家。你不想被人知道,就先瞒着也没什么。总归皇帝有长大的一天,到时候我们再离开长安。我已经等了七年,再多个十几年,也耗得起。”
郑嘉禾听着他的话,一时怔住,她抬眼看他:“离开长安?”
杨昪嗯了声,低头望向她的眼睛:“你不是想去扬州看琼花吗?还有北地的草原,西北的大漠,到时候,我们游遍整个大魏。”
郑嘉禾:“到时候我们都老了,要四十了。”
杨昪:“这怎算老?你我正当壮年,届时可扮做寻常夫妻,身在异乡,也没有人会认得我们。”
他眸中带笑,说着他对未来的规划。
他回长安,不是为权不是为利,只是为了她。他理所当然地畅想日后与她一起过平民夫妻般的普通生活,便觉得她也该是这么期望的。
毕竟当初在蓬莱殿,她亲口告诉他,等小皇帝长大,她就会还政。
可她说的不是真话。
这不是郑嘉禾想要的。
她汲汲营营,呕心沥血,不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
她的身后还有郑家,有阿公,有阿娘;有她培养的亲信大臣,有她一手设立的凤仪台;还有许多她想做,但还没做的事。
看似风光,一旦她松手,就可能瞬间崩塌,天翻地覆。多少轰动一时的家族这样湮灭,政权一夜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