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不渡我的将军,我来渡。

“住持,我应是要破戒了。”

他说完这句话,出了佛寺。

沈家尤在,家财万贯,他与沈家主非亲非故,但人生在世,不过都是利益关系。

沈家的钱生钱,汴陵的富商巨贾,谁做生意不想多挣些钱呢?

江湖上的人,东夷的士兵,北殷的残缺部队,大雍的不安分势力,谁甘心俯首称臣一辈子呢?

若我非要搅乱天下风云,梁渊止,你又能如何。

天下大乱,沈绥自立为王,拥兵十万万,与大雍帝君梁渊止交战。

战火连绵数月,四境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住持来见沈绥,劝他勿要由妄念滋生,败坏心性。

妄念即地狱,不可放任。

他白衣胜雪笑意温润,坐在桌边轻笑,如同还是多年前汴陵人人称赞的男菩萨,可只是一瞬,他敛住笑意。

浅蓝眸色映出几分血红,深深的朝着住持看过来,瘦削苍白脸上尽是嗔痴,语调平淡蕴藏着极深的压抑。

“主持你说地狱无边,妄念即地狱,劝我回头。”

沈绥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底猩红,似有温热夺眶而出。

“可该如何说呢,这人间虚妄三千,我无边妄念皆为她。”

“若这般而为,我入地狱又何惧。”

佛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他又如那年迷茫稚童,轻声问,“若我见诸相皆她?”

住持道声佛号,“即见虚妄。”

若见诸相皆她,即见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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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妄也好,妄念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