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先太子是什么样的秉性,顾宝璎没办法探究,可对于自己大哥是什么样的性子,她却是知道的,小时候的事情她记得并不清楚,可从大嫂还有那些侄子侄孙的话中也能听到一些——顾家大老爷是一个刚正不阿,很是清明之人。
既然如此,那顾家大老爷能这样拥护先太子,那先太子定有值得他相信的地方。
两人皆是半点睡意都没有,就着这件事议论了半宿。
翌日起来时,顾宝璎难免神色憔悴,没想到她刚起身,端王妃就过来了,端王妃如虽回了娘家,但好歹是端王正妃,过来首先是要去正院的,晋王妃向来与端王妃没什么来往,也知道端王妃这人与常人不大一样,性子冷清,索性就将顾宝璎请了过来。
初见端王妃,顾宝璎一个夫人听的多说的少,端王妃与晋王妃向来也没什么来往,说了会话,端王妃则说想去顾宝璎院子里坐坐。
晋王妃自不会拦着。
除去宇文池,端王妃也算是珍珠园的贵客,顾宝璎自然要认真对待,刚吩咐连翘泡茶上来,端王妃就笑笑道:“何必这般客气?我今儿过来可不是为了喝茶的,你将身边的人都差走吧,我有话要和你说。”
顾宝璎一愣,还是依言吩咐下去。
端王妃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低声道:“……说起来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但从前我父亲与你大哥还是同窗,当初不止一次醉酒之后说你大哥是个难得的好人,所以我想这顾家教出来的姑娘定是不会差的。”
“当日你给我送去的那匣子点心,直到今日,我儿子还念念不忘,当时我更觉得你是个好的,所以今日才会走这么一趟的……我虽是端王妃,可就算是没人说我也知道,我是京城上下所有人的笑柄,说我不如宋侧妃得宠。”
“可真让我装出一副可怜样去端王,皇后娘娘跟前博同情,我这辈子都做不到,但端王与宋侧妃却是欺人太甚……我从小到大我学的是诗书礼仪,讲究的是贤良淑德,可我贤良淑德这么些年换来的又是什么?还不如落个清静自在罢了。”
“这次回去之后我与我父亲也商量过,合离怕是不成的,当初这门亲事是皇上赐婚,除非端王死了,说不准我还有可能回去娘家……既然这般,不如就让他死了好了。”
一听到这话顾宝璎却是吓了一跳,这话连她这个现代人都不是敢随便乱说的,连忙道:“还请王妃娘娘慎言慎行,当心隔墙有耳。”
“我也不怕什么,只盼望着我儿子能够平平安安长大,我也想过了,若端王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上看在我儿子是端王嫡长子的份上,会对他格外疼惜的,况且这些年他们做的那些事儿够他们死千回百回了!”说起这些事情来,端王妃早已无悲无喜,她的那一颗心呐,早就被磨碎了,只低声道:“有些话我不好去找晋王说,只能说给你听,叫你转告晋王。”
“十年前俪妃娘娘的死与歹人无关,而是早有预谋的。”
顾宝璎一愣,听端王妃说起,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当年先太子谋逆一事闹的整个京城都跟着异动起来,皇上为了保护先皇将府邸的护卫都抽了大半走,所以这才造成府邸护卫,俪妃被人玷污。
只是,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端王妃也是不小心曾听秦皇后与端王说起,叫端王到了俪妃祭日的时候,让他给俪妃多贴两道符镇着,免得叫俪妃出来作乱。
如今世人还是极相信鬼神之说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亲皇后这般小心翼翼,当年的事情只怕与她脱不了关系。
顾宝璎听闻这话只觉得不对劲,哪怕当初俪妃之死出自秦皇后之手,可秦皇后怎会知道先太子何时谋反?
这话可就问到点子上来了,端王妃脸上是笑意全无,低声道:“着我便不知道了,但有些话我要劝劝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晋王如今虽混账了些,可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极聪明的,有些时候你也要劝劝他。”
“我也知道先太子当初死的不明不白,连带着你大哥都受了委屈,可如今国泰民安,皇上坐在这位置已有十年,若真闹出什么点事来,不痛快的还是晋王自个儿!”
说着,她更是好一番劝慰。
顾宝璎之觉得京城中一个个当真都是妙人,端王妃与端王不能合离是真的,端王妃想要离开端王也是真的,可她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样的法子?思来想去,她便说出了自己这个惊天秘密,她可能想着以晋王的胆量,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质问皇上,怕是会去找秦皇后与端王的不痛快。
如今皇上本就厌弃端王,觉得端王行事不端,如今只要宇文池再添一把火,说不准着端王就要彻底绝了帝心,接下来丧命那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这先太子是什么样的秉性,顾宝璎没办法探究,可对于自己大哥是什么样的性子,她却是知道的,小时候的事情她记得并不清楚,可从大嫂还有那些侄子侄孙的话中也能听到一些——顾家大老爷是一个刚正不阿,很是清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