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哥儿慢慢缓过气,睁开眼睛,瘫在地上、话也说不出的马丽娘这才有了活气儿,搂着儿子放声大哭起来。
正房、长房的人被惊动了,赵氏和孔老太太到长春院来安慰昭哥儿许久,等医生来了才避到隔壁。医生看了看,说,小少爷无有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以后不可多吃软、粘之物,旁边的人也要精心些,再大些就好了。
不用说,当家主母的愤怒席卷了整座院子:
乳娘本该逐出去,碍着昭哥儿年幼,怕生病,暂时留在院里,挨十手板,扣一年月例;两个仆妇拎到长春园外打了50板子,打得皮开肉绽,血流成河,叫来人牙子,用门板抬出去了;昭哥儿屋里所有丫鬟仆妇统统十下手板,有卖身契的发卖了,府里的人交给外院主管,一个都不留。
马丽娘从自己和娴姐儿屋里挑出八个人伺候昭哥儿,叫找人牙子来,再买些下人。
就连小厨房的钱妈妈,也被扣了三个月月例,若她不是马丽娘的陪房,差事必然保不住了。
经过今天的事,马丽娘想把儿子挪入自己屋里,可她常年吃药,怕过了病气,想了又想,依然把昭哥儿留在东厢房。
经过一番折腾,马丽娘露出倦色,娴姐儿婉言安慰,陪着母亲弟弟歇了午觉,窗外暮色四合,夏风吹拂,已经到了傍晚。
赵氏介绍来的医生和往常的医生不一样,不建议马丽娘成日躺在床上,“每日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娴姐儿想让母亲散散心,便撒娇“娘,我的香囊还没挂完呢。”
跟红叶相处数月,娴姐儿绣活不说,眼力长了不少,见到什么衣裳料子都想搭配一下。加上她订了亲,跟着丹姐儿在赵氏面前学家务,开始拿自家院里的人试手:
端午做了装艾草香料的香囊,娴姐儿事先看过爹娘弟妹的屋子,做了不同颜色的香囊,准备挂在帐子里。
这不是难事,香囊也是红叶几个绣的,娴姐儿动了动嘴;三天前马家堂叔到了京城,带来三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娴姐儿日日跑到马府,把这个事给忘记了,今天早晨才把正屋和自己屋里挂好了。
马丽娘叹口气,“一个你一个你弟弟,真是我的魔星。”到底没拒绝,由绿云扶着站起身,娴姐儿欢呼着跟在后面。
昭哥儿厢房,挂大红罗帐,娴姐儿拿出两个宝蓝色香囊,给弟弟挂在帐角;慧姐儿屋子的帐子是官绿色的,娴姐儿挑两个玫瑰红香囊;旭哥儿卧房的帐子也是官绿色的,娴姐儿给庶弟两个湖蓝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