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南屏不由露出笑容,由着红叶拿出尺子在自己身周比来比去,认真地记录。
之后清点结婚收的礼物,公公的见面礼是一对普普通通的玉镯,水头尚可,值不了几个钱,比展卫东送她的钗子差远了,匣子里另有三百两银票。
红叶小心翼翼拈起来,试着猜测:“这是,婆母留下的吗?”
展南屏点点头,目光露出追忆和伤感:“我娘去世的早,省吃俭用的,什么都给我们花了。这是她留下来的,还有一根簪子,一个戒指,在卫东那里,留个念想。”
红叶用漳绒轻轻摩挲,包好放回原处,忽然觉得奇怪,想问,又不敢问。
展南屏已经察觉了,接过盒子在手里把玩:“我们练武的,钱来得快,去的也快。那几年我和卫东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一顿吃一锅肉,练功也到了紧要关头,依靠药物提升,人参,鹿茸,铁砂,一个都不能少。”
“加上人情应酬,府里的朋友,江湖上的朋友,来来去去的,攒不下什么钱,爹有一次受了伤,在家养了半年,花钱的地方就多了,也不能什么都指望伯爷赏赐。我娘背着我们,把首饰当了一些。”他露出伤感的神色,“时间长了,就找不回来了。”
红叶随之伤感起来,轻轻倚在他肩膀。
展南屏拍拍她,站起身,从床头一个不起眼的抽屉取出一个包袱,“你收着吧。”
沉甸甸的,红叶不用打开,就明白是银子。果然,是一锭锭明晃晃的雪花银,二十五两一锭,足足十五锭。
“你收起来三百两,剩下的平时零花,加上过年的。”展南屏叮嘱,“以后,我每月给你五两银子,有大事再添。”
五两银子可以做很多事,小门小户有老人有孩子的,一年开销也才十来两。
红叶不是没见过钱的人,当了姨娘之后,她每月月例二两,另有马丽娘的私房补贴,府里一年四季衣裳份例,年节赏赐,孔连捷也赏过她一些金银首饰。
可此时此刻,她依然被感动了:面前这个男人,把自己的体己给了她,真心实意,想和她过一辈子。
她眼圈发红,“你手里,还有钱没有?”
展南屏被这句话逗笑了,“哪能没有?留着慢慢花,买糖吃,买素包子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