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处富丽堂皇的院子,屋檐下挂着黄鹂和八哥,院里种着一棵叶子掉的差不多的杏树,花圃种著名种牡丹和兰花。
听说“红叶以后在院里当差”,丹姐儿一下子高兴起来,见到两朵红叶做的绒花,极感兴趣地摸了又摸:“叶子怎么做的?像真的似的。这朵枣红的给娘,我留着粉的好了。”又问“只能用漳绒吗?绢、纱、布和绸缎能不能做?我喜欢栀子花,给我做一朵白色的栀子花吧!”
红叶笑道:“奴婢会是会,就怕做的不好。”
丹姐儿压根没想那么多,二话不说从箱笼里面找出几匹织金妆花,几匹刻丝,几匹绫罗,几匹宫里的锦缎,“多做一些,每天换着戴,还可以送人。”
红叶额上出汗,“奴婢一个人,可做不完这么多。”把做花的工序和材料写出来,什么细铜丝、铜珠、琉璃碎珠、鎏金鎏银珠子、苏线,列了一张纸。
丹姐儿兴致勃勃地,叫来碧桃红桃几个大丫鬟,找出平日喜欢的衣服(多半是赵氏订做的嫁妆),一一搭配要做的绒花。
很快,话题从绒花到荷包、手串、鞋子和手帕,红叶在原来的世界见多识广,无论家常服饰、出府做客、还是入宫的礼服,总能想出出彩的花样。
大大小小的丫鬟们叽叽咯咯,气氛极好。丹姐儿看她梳了妇人发髻,忽然好奇起来:“成亲可好?”
红叶脸颊发红,“还好,就是没有家里热闹,每日得做饭、干活。”又笑道:“幸好有大小姐,奴婢在您这里能偷个懒。”
丹姐儿有些惆怅:红叶是从府里群房嫁到府里跨院,几步路就回去了,她出了伯爵府,回来一趟就难了。
碧桃红桃忙说笑话,丹姐儿是个乐观的人,挥挥手也就不伤感了:“既这样,你隔三日来一次好了,白日我跟着娘,你下午过来,晚上回去。”
红叶高高兴兴答应了。
到了夜间,她略带歉疚地对丈夫说:“要给大小姐和夫人做东西,本来想给公公、你和二弟做衣裳,怕是没空了。”
展南屏却很高兴,好奇地拿起一匹雪粉色的绸缎,“这是做什么的?”
她给丈夫一个笑脸,“栀子花,大小姐喜欢栀子花。”
他嗯一声,“衣裳不着急,又不是没得穿。”又叮嘱,“仔细眼睛。”
红叶甜甜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