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丽娘呼哧呼哧喘着气,懒得再问,马太太已经催着徐妈妈“把府里的大夫找来。”
不光大夫,医婆也在院子里候命,片刻之后齐齐给秀莲把脉,都说“恭喜,恭喜,是喜脉。”
莺歌露出得意的目光,秀莲像被抽了筋,浑身哆嗦着瘫在铺着大红地毯的青石地面。
马太太一拍桌案,对徐妈妈喝道:“找人牙子来,连带李秀莲她娘她哥哥,给我一并提脚卖了!”
秀莲一咬牙,膝行几步,抱住马丽娘双脚,哀声乞求:“夫人,奴婢是和莺歌赌气,故意拖着她,让她没法回屋,并不是真敢不服汤药,否则,莺歌怎么早不说,晚不说,今日才来禀告?奴婢前几日伤风,医生煎的药苦的很,喝了大半,剩下的实在喝不下了,并不是有意倒掉,茉莉,茉莉!”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连滚带爬进来,哭哭啼啼便说:“药是我给姨娘煎的,比黄连还苦,平日吃完药,姨娘吃一颗蜜饯,那天蜜饯吃完了,姨娘便剩下一些。”
正是小茉莉。
秀莲喘过一口气,连声追问:“奴婢伤风那日,二爷没过来,莺歌不需煎避子汤。我倒想问问,莺歌你偷偷摸摸到我的院子,是想做什么?偷夫人赏给我的东西吗?”
莺歌猝不及防地,被扣上了黑锅,一下子急了眼:“你你,你撒谎,谁稀罕你的东西!打量二爷没赏过我?”
一个姨娘一个丫鬟,乌眼鸡似的互相等着,恨不得撕破对方的脸。
马丽娘听得头疼,抚着胸口冷笑:“没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还不给我闭嘴!”
莺歌不敢再说,缩在地下,秀莲却磕了个头,梗着脖子说:“奴婢不知道怀了孩子,奴婢以为有莺歌,奴婢,奴婢不懂啊夫人!奴婢从头到脚,都是夫人赏的,夫人给的,绝对没有二心--夫人,奴婢是您看着长大的,您信不过谁,也要信奴婢啊!”
马丽娘微微动容,居高临下打量秀莲,半晌才说:“你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
秀莲知道有救了,连连磕头,“求夫人垂怜!奴婢猪油蒙了心,奴婢知错了,夫人该打就打,该罚就罚,莫要赶奴婢走!夫人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还要报答夫人呢!”
马太太冷眼旁观,想到女儿信里的话,便对医婆说“开一副打胎的方子,越快越好。若是不灵,你也不用在府里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