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仪式的正宾是身份最高、和孔家颇有交情的宁远侯夫人,等赵氏说完,高声宣布仪式开始。
所有人的目光望向正厅尽头,不多时,一位穿杏红绣牡丹花右衽衣裳、象牙白十二幅锦裙的少女神色庄重地缓步而行,满头青丝弯成优美的垂髻,周身没有其他装饰,只有腰间挂一块洁白无瑕的羊脂玉喜上眉梢玉佩,长长的杏红流苏在裙摆间摇曳,如天边一抹瑰丽璀璨的晚霞。
按照习俗,担任司者的往往是及笄者的姐妹,今天的司者自然是娴姐儿。她托着一个红漆雕凤穿牡丹的托盘,用羡慕的目光望着堂姐--自己的及笄礼能有这么隆重就好了。
宁远侯夫人笑眯眯地对走到身前的丹姐儿点点头,等她跪坐在宝蓝坐垫,拿起一把洁白无瑕的象牙梳篦在她发间梳了两下,说了些祝福的话语,便揭开娴姐儿手中托盘覆着的绸缎,拈起一枚镶着红宝石、祖母绿、蓝宝石的赤金累丝流苏凤钗,凤嘴衔着一块拇指大的杏红色宝石,犹如一颗熠熠生辉的星辰。
丹姐儿眼中露出喜悦和兴奋--这块宝石非常罕见,是孔连骁从广州高价买回来的--微微低头,任宁远侯夫人把凤钗插在自己鬓间。
至此礼成,丹姐儿收到家人的恭贺、宾客们的祝福和小山一般的礼物。
赵氏带着丹姐向客人致谢,轮到马丽娘,丹姐儿客气地说一句“今日婶婶精神真好”,马丽娘笑眯眯地夸奖“丹姐儿的好日子,我不好也得好了。”
身边娴姐儿用担忧的目光望着母亲:厚厚的脂粉只能遮住苍白憔悴的脸色,目光中的疲惫是掩饰不住的。
“娘,要不然,我陪您回去歇歇?”她低声问。
马丽娘轻轻摇头,招招手,对从屋角过来的秀莲说“可记住了?”
秀莲今日穿回青缎镶水红边比甲、水红小袄的丫鬟打扮,比丫鬟更恭敬,“记住了。”
马丽娘嗯一声,叮嘱道:“回去用笔写下来,可别记混了。”
秀莲答应了,“回去奴婢就写。”
马丽娘这才放心,看女儿一眼:长房丹姐儿及笄礼有的,三年之后自己女儿的及笄礼,一样都不能少。
此时的娴姐儿没体会到母亲的心情,撒娇说:“娘,大姐今天的衣裳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