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这个时候,远在兰州的展南屏也睡不着觉,站在窗边,望着天边月亮。

妻子怀满八个月,五月底六月初就要生了,算算时间,他应该能赶回京城;木哥儿更高更壮了吧?满院子挖土、玩水、爬树、逗鸟,动不动“骑大马”,没有片刻闲暇,两个大人看不住他,展南屏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

紧接着,焦虑与担忧像厚厚的乌云,爬满展南屏的脸庞:离开京城以来,妻子的“噩梦”没有一天不出现在展南屏脑海。

巧合?警兆?神灵的慈悲?每次陪红叶去庙里,展南屏是抱着“陪老婆”和“拜拜也好”的心思,冷不丁地妻子做了那个不知是真是幻的梦,令他敬畏之余,满心迷惑。

会是真的吗?是红叶胡思乱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还是谨慎些好,毕竟,性命只有一条。

正在沉思,对面屋檐人影晃动,一个黑衣人坐起身,拉起蒙面黑巾,摘下腰间水壶喝一口。

是展卫东。

出门在外,按照惯例,展氏兄弟轮流带队值夜,今天轮到展卫东。

“你咋还不睡?”展卫东比划着,用口型说:“明天还赶路哩。”

展南屏瞪弟弟一眼:“好好干你的活!”

展卫东笑嘻嘻,“想小嫂子了吧?”

展南屏哼一声,“不信你不惦记你老婆。”

展卫东大大方方承认了,摸摸自己的肚皮,目光带着憧憬:“等回去了,我媳妇也五六个月了,就快生了,嘿嘿,省得你一天到晚显摆你儿子”

忽然之间,背后屋脊“啪嗒”一声响,在黑夜之中格外清晰。

展卫东闭紧嘴巴,猫着腰,无声无息地靠拢过去,一边走,一边拔出一把黑色利刃--为避免反光,剑刃用墨汁涂黑了,另有两个护卫也围过去。

同一时间,展南屏单手按住窗台,像一只大雁,轻巧地从屋里翻到院内,单手握住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