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把新鲜茉莉花摘下来,挑将开未开的晾干窨制,再把茉莉花蕾晾干,冲泡的时候放进去。”苏氏颇为得意,把自己那碗端给他:“您尝尝,是不是很有味道?”
孔连捷恩一声,端详着碗底的雪白花瓣和绿色花蕾,“给嫂子送些吧。”
苏氏撅起嘴巴,“妾身刚刚想出来的,除了您,谁都没尝过,您也不说好不好,随手便送出去了”见丈夫板起脸,忙添一句:“嫂子见多识广,爱喝大红袍,妾身这点小心思,怕嫂子笑话。”
“嫂子人最好,怎么会笑话你?”孔连捷又喝了大半盅茶,方才缓过劲儿来,“叫上饭吧。”
苏氏已经吃过了,不过,院里最大的主子没回来,小厨房是不能熄火的。
四碗热菜,两碟凉菜,孔连捷狼吞虎咽地,两碗饭下肚才放下筷子,用吩咐的口吻说:“这几日我有些事,不一定回得来,你每日去陪嫂子,母亲,莫让嫂子母亲孤单。”
苏氏有些不快:端午将至,一日比一日热,晓哥儿还小,交给乳娘她不放心,也不能带在身边,去一趟正院就是一身汗,换衣梳头沐浴,想想就麻烦。
“母亲上回发话,免了妾身的晨昏定省,让妾身在院子里将养身体,不必每日过去。”她委婉地提醒丈夫,自己也需要休息,“嫂子那边一日比一日辛苦,妾身去了,嫂子还要梳头、换衣,怕劳累了嫂子,还是算了吧。”
很容易的事情,怎么就推三阻四的?孔连捷心中不满,懒得再说,径直对孟妈妈扬一扬下巴说:“你记下来,从明日起,每日一日三餐,夫人到世子夫人那里用,再去给老夫人请安。”
孟妈妈不敢多说,屈膝答应。孔连捷累了一天,心力交瘁地没心情应付苏氏,站起身说一句“你早些歇着,这几天我住书房”,便出了屋子。
望着晃动的门帘,苏氏气得摔了布菜的碟子,“这人,到底要怎样?不让我日日请安,是他娘说的,他自己硬要我过去;还有他大嫂,那么大的肚子,还让我伺候她不成?”
孟妈妈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心地说:“二爷面色不好,怕是差事上的事。”
苏氏冷笑:“外面不如意,有本事外面能耐,做什么拿我撒气!还去什么书房,打量谁不知道,又去了那两个贱货的院子!”
孟妈妈只好往好处劝:“奴婢看着,二爷是真有事,您可不要硬顶,小心撞到二爷不痛快。”
苏氏哼一声,“怕他不成?以后我跟晓哥儿过,谁稀罕他!”
当着仆妇的面,苏氏说着硬气的话,夜深人静细想,却明白孔连捷“确实有事”。
她是聪明人,第二日起一早给老夫人请安,到赵氏屋里闲坐,一日三餐陪着赵氏,一整天折腾下来,回到自己屋里天已经黑了,累的腰酸背疼,孩儿见面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