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夜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

周围的树木萧然默立,投下杂乱的影子。

他抬起头,望了望乱糟糟的树梢,没有树叶,枝头空旷,没有语言,满眼寂寞冰冷。

在浓重黑色的夜幕上,只有一钩微黄的弯月,弓刀似的锋利,能把人的心割出血来。再就是稀疏的几颗星子,遥远而渺小,微微闪烁着,好像在逼人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狄锐军终于摸回了书房,在桌前颓唐地坐着……

他不知自己在想什么,该想什么,渐渐的,脑海中如回马灯一般放映着这十几年来的经历。

久久,久久……书房里传来一阵悲哀的笑声。

屋内,悲伤和懊悔掩盖了一个男人的温度,弥漫着一层厚厚的悲怆。

第610章 最毒妇人心

狄锐军一夜未眠,自虐一般从三更天就跪在了狄老夫人的卧房外。

狄老夫人年纪大了,觉也少,天不亮就由丫鬟伺候着起了身。

一听下人说,自家儿子居然从半夜就跪在了自己房外,已经跪了好久了,不由大惊。

连忙扶着下人走了出来,问:“儿啊,你这是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这天还这么冷跪着都要冻坏了。快!赶紧起来进屋坐着。”

狄锐军慢慢说:“您不必担心,儿子只有跪着才能觉得舒服点儿。”说罢起身,垂头丧气地跟着老夫人进了屋。

狄老夫人坐下后又抬头看看外面,“怎么萧氏也不知道拦着点你,真是!对了,她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没过来请安,平时这会儿早就到了呀,难道是身体不适?”

边上的下人摇摇头,表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