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司容没回话, 颔首, 倒回座椅上去坐着。

染坊里, 徐闻冷汗连连, 接二连三走神,在徐冬招呼大家伙挂布的时候, 他犹豫了几瞬, 才慢吞吞捏着竹竿站起来。

这下连口直心快的小郎工都心梗了, 皱眉道:“闻少爷,今天是怎么了?”

“绷得太紧了……”徐闻口干舌燥, “我会尽快调整好的。”

挂布这项工艺,要求速度要快, 不然漂染好的布匹就容易沤坏, 可自徐冬下令开始已经过去两刻钟,徐闻连染缸里的布都挑不起来。

“闻少爷?”李家夫郎跑到徐闻身边, 疑惑不已,“咋滴了,中暑了?”

“不必理会, ”徐冬道,“只管挂你自己的。”

小郎工皱皱眉,下意识去看徐冬, 只可惜他俩之间隔着层层染布, 他什么也没看着。

徐闻放下挑杆, 捏捏手指,嗫喏道:“对……对不起。”

徐冬没说话,徐闻来回呼气吸气好几次,尽可能找感觉振作,但他手脚不对劲,不听使唤地微颤。

心惊肉跳演了两天戏,徐闻觉得已经可以了,接下来他要好好做事,多为颓唐的染坊谋划献计。

到时候经他手的优良布匹源源不断抬出去,再让盯着徐家染坊的那些人一传开,受到坊间赞美的肯定是他,人们还会产生联想,觉得以前的他是被徐冬打压才会黯淡无光的。

如今他力挽狂澜,必然会一跃成为拯救徐家布庄的人。这样,也能将之前布局的烂摊子全都甩锅到徐冬身上。

最重要的,他要让族老们看到,自己才是撑起徐家的有力支柱,是可以尽情掌握徐家生死命脉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