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安宫原本只是个比较偏僻的宫室,坐落在皇宫的西南角,前院里有两棵高大茂盛的西府海棠,后院则遍植桃花,花期到来时,淡香弥漫,落英缤纷,是宫中难得的美景。
自从贤妃入住后,畅安宫逐渐变得炙手可热了起来。贤妃的性格有些古怪,迁居畅安宫后没多久,就命人用开水烫死了宫里的海棠和桃树,又在树下种满了紫藤萝、凌霄花、铁线莲等爬藤类花卉。
每逢春夏时节,枯枝上都会缠满藤蔓,依旧是一树千花,依旧是美不胜收。可这份美丽,却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说不出的诡异与扭曲。
陆珀穿过庭前如瀑布般的紫藤,贤妃此时正在殿中看着账簿,熟悉的脚步声传入耳中,她也没抬头,只开口道:“你回来了,事情都办好了么?”
“嗯。”陆珀只吝啬的回了一个字,便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才说道:“听说靖恪侯府近来有些不太平?”
靖恪侯府是贤妃的娘家,可陆珀的语气中似乎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而贤妃也只是叹了一口气:“都是冤孽罢了。”
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直到一个小宫女走进来禀告消息:“娘娘,长乐宫的张昭仪薨了。”
贤妃眼睛都没眨一下,只吩咐了下去:“按照正常的九嫔丧仪处理张昭仪的身后事。”
长乐宫挂起了白幡,不少嫔妃都前去吊唁,贤妃却只是上了柱香走走过场,她乘撵到达长乐宫时,场面瞬间为之一肃,有些低位嫔妃无声的行礼问安,也有些嫔妃不加掩饰的怒目而视。
然而贤妃根本不在乎她们的态度,眼睛里像是完全没看到她们,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样,别提有多气人了。
张昭仪被葬入了妃陵,从始至终,皇帝都没有出现过。
后宫的角落里很快便滋生了一些流言蜚语。
“都说是贤妃害死了昭仪,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听说那天陆公公亲自去了趟长乐宫,张昭仪当天就出事了。”
“张昭仪在宫里可是出了名的和善,怎么会招惹到贤妃呢?”
“还不是为了位分么,苗贤妃尚未入宫时,张昭仪是最有机会问鼎贤妃之位的人。”
“你们都不知道吧?长乐宫的宫人在整理遗物时,竟找出了一本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