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寒低着头,眉眼间皆是不悦。但他爹的话,他也无法反驳,如今京城这样的情况,和太子正面对抗,无异于自寻死路。
现在,他还不能拿太子怎么样。
他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但思及此处,多少还是有些烦心。
陆峰丛走到他跟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川寒,你如今也是已娶妻的人,不再是小孩子了,凡事都得再三思虑,切莫因为你的任性而连累你的娘子。”
陆川寒一怔,立马使劲点头:“爹,你放心,我不会连累她的!”
一定不会!
他费尽心思将她娶回自己身边,可不是为了成为连累她和柳府的拖油瓶的!
万千思绪下,陆川寒离开书房,朝东院走去。
一路上寂静。大抵是他看起来心情不好的缘故,周遭下人见着他,皆是恭恭敬敬低下头行礼,谁也不敢多说任何一句话。
回到东院,卧房门紧闭,他试着推了下,没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但,里面没人。
陆川寒愣了愣,随即诧异,连忙转身跑向院中。
“柳飞絮?”他大喊:“柳飞絮!”
无人应答。
陆川寒顿时慌了。
他正要去寻她时,旁边的侧卧房的房门从里打开,青青从那里走出。
陆川寒眼神疑惑望着朝自己走来的青青。
青青道:“小侯爷,小姐说她今日心情不好,要在侧卧房睡。”
“心情不好为何要在侧卧房睡?”陆川寒蹙眉:“她在主卧房睡也是一样的啊!”
“小侯爷,真的要奴婢将话说的清清楚楚么?”
“……”陆川寒忽然明白了青青的意思。
可他依然不明白这好端端的,柳飞絮为何生自己的气。是因为自己让她待在肃远侯府不让她回家吗?
陆川寒真的没有想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转身回主卧房时,背影有些落寞。青青瞧着,也有点无奈,可小姐的意思,她哪儿敢违背?
天色渐晚,暮色深沉。
秋日的夜幕降临的比夏日要快些,仿佛不过是眨眼瞬间的功夫,再睁眼,眼前便是一片浓厚的夜色了。
陆川寒闷闷不乐坐在房中,桌上摆着几壶酒,尚未动。
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的手指百无聊赖的敲着桌面,眼睛呆呆的望着漆黑一片的院中。也不知是为何,今日这院子竟没有下人前来点烛,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陆川寒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呼出。
忽的,有一阵凉风袭来,半开的那扇窗户被颤动起来。亦有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从漆黑夜色中席卷而来。
陆川寒瞬间睁开眼。
黑暗中,有黑衣人提剑而来,身形迅速,泛着寒光的剑刃毫不客气的朝陆川寒刺去。
陆川寒立即反应,将桌上酒壶甩出去。
黑衣人一剑破开酒壶,手中剑已然指向陆川寒。浑身散发着杀意的架势,像是要将陆川寒就地诛杀一般。
陆川寒绕到另外一边,趁机跑出了房间。
黑衣人紧随其后,陆川寒刚开口准备呼救,一个“救”字刚刚从嗓子眼里喊出,剑光一闪,从他脖子前半指距离划过。
寒意乍现。
陆川寒退后两步:“你是何人?竟敢在肃远侯府撒野!”
黑衣人不曾言语,没理会陆川寒的话,也不准备给他任何求救与逃跑的机会,便提剑再次上前。一招一式皆为狠辣,剑光之下,陆川寒的衣角被削下来一片,就连发丝也被削下几缕。
陆川寒暗暗道了句“该死”,开口大喊一句“救命”,话音刚落,剑刃便出现在他眼前。他有那么一瞬间觉着,在肃远侯府侍卫赶来之前,他若不还手,也许便再也不会有还手的余地。
他看周遭无人,心想,只要除掉黑衣人,他会武功的秘密依旧可以保守住。
“阁下既然步步相逼,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陆川寒朝黑衣人伸出手:“请指教。”
黑衣人提剑,稍眯了下眼,剑刃寒光一闪,恍惚一瞬间,便近身上前。
陆川寒躲得快,剑刃从他脖子下划过,只差一点点便可以割开他的喉咙。
陆川寒咬牙,该死,这个人身手不凡,不像之前那些人那么好对付。
今夜,想来是有一场恶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