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口中的天资聪颖,实则是被逼无奈。
祁昱手中的刻刀偏了方向,深深陷入指腹,血珠渗出,愈来愈多,直到一滴滴的淌到莹白的羊脂玉上。
哐当一声。
他烦躁的丢下刀子,不知疼痛一般,拿宽大的广袖遮盖掉流血不止的伤口。
小学徒还在真心实意的夸赞:“您雕的真好!”
他那点来得莫名其妙的烦躁不由得更胜,原还平淡的面色倏的冷下。
小学徒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自己夸人奉承还出错了?最后讪讪出了屋子。
而祁昱望着那尊八仙过海,晶莹剔透的玉石,栩栩如生的景致,偏偏有一处沾了血,猩红的一小块,格外碍眼。
心中燥意更是久久不能平复,受人夸赞,于他而言只是不堪的回忆,叫他想起那个低微到尘埃里的自己。
如今这身手艺,是耻。
可他到底还是换了左手,重新拿起干净刻刀,将一朵朵海浪雕琢出,右手指腹上的血迹已慢慢凝住。
深夜里下了场雨,窗外淅淅沥沥的声响叫人归于平静,心绪平和时,热茶凉透了。
半日加上大半夜,八仙过海也就雕了一日功夫,那处沾了血的,被整块挖了下来,刻别的景物填补。
从前有先生给他批过命,单单一字,硬。
他命硬,邪物不敢近身,这血玉块本是材质上乘的羊脂玉,稍加雕磨一番,不失为护身物。
护一护她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