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山川河海,隔着与生俱来的尊贵和低微。

她说的话,过耳,也过心,却是带起一阵轩然波涛,他压抑着那股要冲天的怒,嗓音沉沉问:“沐云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难道在你眼中我就那么不堪?那么卑劣?至于要你这么费尽心思的来叮嘱?当真以为你沐云桑是救世的菩萨吗?

祁昱面上端的一派置身事外,可心底的冰霜却早喀的一声裂成两半。

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

今日一出叫人彻底明白,若说先前客客气气的来与自己道歉,是为了让他明日配合,可如今呢?再来说这种话还有什么意思?为了显她的菩萨心肠愿世间人人圆满吗?

徐之琰就要找到神医治愈顽疾,她们日后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他们会同床共枕,会行云雨之欢,会生儿育女,会和和美美的过完一生。

他再没有存在的必要,还必须要跟着和美?坦诚来说,他嫉妒得要命。

祁昱宁愿一世卑贱,也不要沐云桑施舍的好意。

要,他就要一整个沐云桑。是一整个,不是她开心得意时才想起的一点施舍。

从那夜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微弱希冀,就这么轻易的被三言两语打破。

沐云桑从来不需要他精雕细琢的血玉护身,从来都是他自作多情。

因为愤怒,不甘,他拳头攥得死紧,右手上的伤口崩裂开,鲜血顺着指甲缝流下,一滴一滴缀下,长了青苔的石板上开满了妖艳的小花。

两人分明就面对面站着,只有稍微抬抬手就能触到对方,彼此却相距十万八千里。

云桑微微怔住,一双清澈的杏儿眸写满了困惑,她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