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远洲重重咳嗽一声,一道斜睨过来。

沐云桑有些心虚,小心拽了拽祁昱的袖子,想叫他别在意。

然祁昱与沐远洲在吏部共事了三年,一个左侍郎一个右侍郎,早知道小舅子这性子了。眼下这局面,堪比乾坤挪移,他心里存了深深的疑,一时竟不知是喜,是惊,还是怒。

要平复这样复杂的思绪,只稍瞬息。他素来知晓如何内敛情绪。

祁昱阔步行至云氏身前,恭敬行礼致歉:“小婿失礼,请岳母大人责罚。”说罢,掀袍跪下,此举叫云氏惊呼一声“要不得。”

云桑亦是一惊,急忙上前去,被沐远洲扯住胳膊,压低声音一句问:“你去做什么?”

这会子,云氏已经站起身,“好了好了,快起来,朝堂之事不是你我能掌控的,自家人哪有什么责怪不责怪的,你的心意娘明白。”

云氏通情达理,爱惜女婿,就跟疼亲儿子似的,哪里舍得真叫他磕头谢罪,即便沐青山没醉也不会拿辈分压人,好说歹说劝住,立即叫人传膳上来。

无故离席也算过去。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了晚膳。

只有周氏气红了眼,这哪里是那个冷傲如霜的便宜儿子?简直是她沐家的儿子,加之今日的重头戏夭折,这一肚子的气没处撒,只得拧丈夫大腿,也不好使。

总不能跟一个醉酒酣睡的亲家说这真假一事。

刚才还听府上小厮来报:春姨娘和玉姨娘闹起来了,拿刀子对刀子呐,要闹出人命的架势。

真真是没一处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