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从始至终,折磨的都是自己。
因为沐云桑不知道,她看见的只是比死物还刻板僵硬的祁昱。
活着,比死艰辛。
以往促使他活的,是野心,是权势地位。如今他想要权势地位,是想得到更遥不可及的桑桑。
……
哪怕心中翻涌的情愫要喷薄而出了,祁昱仍是神色平平,瞧不出喜怒,纵有千百不解,最后问出口的,只是一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云桑自是认真的点头,“我没有醉酒,当然知道了。”
“那日我说的话,你没有信,是吗?”她心里都明白,可还忍不住说:“可你今日都瞧见了,以后也别记恨我了好不好?”
祁昱默了默,似有人拿小耙子一下一下的抓在冰冷的心上,是暖的软的,思绪蒙上一层缱绻薄纱,他没有再说什么。
云桑看到他漠然的神色柔和了许多。
此时吱呀一声,马车停下,阿贝从外面掀开车帘:“夫人,咱们到了。”
车内相对无声,再多未说完的话,被外边暗色吞没殆尽。
云桑搭着阿贝的手下了马车,祁昱随后,两人隔了好几步的距离,进了宣平候府,这个有数不尽阴暗和龌蹉的地方。
才走了几步,云桑忽然停下,四周黑漆漆的,只有灯笼照亮一隅,她才想起早早放在兜里的创伤药还没有给,赶忙回头。
“祁昱,”她不由分说的把小药瓶放到他掌心,仔细叮嘱道:“伤口要抹药的,不能不理会,也不能沾了冷水,下回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