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很满意,问:“沐青山为难你了?”

祁昱捡起大钳子,并未言语,只是喀的一声剪掉了灌木丛中最粗壮的那截。

“那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老太太敲腻了碗,开始搅和汤汁,一面回忆说:“想当年沐青山求娶云瀛王么女,凭那三寸不烂之舌,一通胡搅蛮缠,如今自个儿嫁女倒摆起架子来了,真是个老不要脸的!”

“老婆子亲自下去跟他谈……”

祁昱回眸,眼神落在木轮椅上,“您上次摔伤腿脚还没好利索,不宜走动。沐家之事孙儿自有应对之策,您好好养伤便是。”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老太太这把老骨头,少不得要修养一年半载。

老太太转为说:“把人带过来给我瞧瞧。”

“小桑年纪尚小,性情纯良,您会吓到她。”

一听这话老太太就不乐意了,重重撂下汤匙,“我还不会吃了她!”殊不知她说这话时就凶得要吃人。

祁昱保持一贯的沉默,把花草修剪得整整齐齐,由着老人家生闷气。

“罢了,我老了不中用了。”

说完,老太太就自己转着轮椅回屋子,侧边很快跑出来一条有半个成年男子高大的狼狗,毛发蹭亮,眼瞳深蓝,十分乖觉的竖起前蹄,拿爪子帮忙推轮椅。

一老一狗快要进屋时顿了顿,老太太说:“待料理干净候府,也该在朝堂上露面了,我大晋嫡出的子嗣,血统高贵,堂堂正正,没道理藏头藏尾,叫那母子俩好好瞧瞧,何为嫡庶何为尊卑,也叫我生的那个窝囊废瞧瞧,他那双眼究竟瞎到什么地步。”

祁昱颔首应下:“孙儿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