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倒挺美的,假死脱身以避免牵连到崔家,可你想没想过我们就算知道你还好好活着,但舍弃姓名,身份,家人,你让父母怎么释怀?你让我和小暮又怎么想?明明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兄长就在眼前,却不能叫出你的名字,甚至不能和你说一句话,天伦生离,骨肉相隔,你对得起谁!”

她气的声音都在发抖,明明不想哭的,眼泪却不争气的往下掉,被她倔强的擦去。

崔英颓然,嘴唇翕动着,却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知道他这么做很自私,可让他放下,他做不到!他找了那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将人带回了家,他是真的很想和这个人共度余生。

“他对不起你们所有人,但他对得起我。”

声音虽虚弱,但不失坚定,犹是记忆里的朗月清风。

“一切皆因我而起,要怪罪,就怨我不知恩义,不修道德,结果毁了崔英。”

崔英急了,“什么不知恩义,不修道德,明明是我见色起意……呸!是我死缠烂打,要怪就怪我!”

崔蘅的眼泪生生被“见色起意”这四个字憋了回去。

好想问候崔英他全家!但她不能,那也是她全家,好痛苦。

床榻上的人也被崔英的虎狼之词给惊到了,牵扯到了伤口,顿时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吓得崔英直奔榻前,扶住了其摇摇欲坠的身子。

而随着崔英的避让,崔蘅也终于看清了床榻上的人。

青衣素服,眉目如画,似佛祖身前的阿难尊者,俊美不似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