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坚持一下。”柳若松半跪在他身边,机械地一边重播着急救电话,一边拍了拍邵学凡的脸。
傅延的眉头紧皱,他紧盯着手下晕染开的大片血迹,心里止不住地发沉。
从这一刻开始,命运仿佛因他的到来偏向了另一条全新的岔路。傅延的记忆从此出现偏差,未来重新变成一片迷雾,一点几不可察的茫然如丝如缕地笼罩了他。
他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兀自在心里默念了三个数,近乎严苛地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在上辈子,邵学凡被救援小队发现的时间比现在晚许多。傅延记得当时的救援小队提起过,他们到达时,邵学凡的尸体已经腐烂不堪,周围徘徊着几个衣衫破烂的丧尸,其中有两只丧尸身上还穿着科研白大褂,似乎是邵学凡团队里的人。
因为情况紧急,条件也不好,所以他们没能对邵学凡进行细致的尸检,只匆匆确认了尸体身份,便根据当时的屋内情况做出了“邵学凡是被丧尸咬死”的推测。
但现在,傅延忽然对这个推测产生了怀疑。
如果他没突发奇想跟着柳若松过来,那邵学凡大概很快就会悄无声息地死于严重的刀伤,然后再过几天,等到“末世”来临之后,那些人就能轻而易举地把他的死伪装成意外。
到底那些人是谁,傅延近乎冷酷地想,邵学凡一个学者,到底从哪惹来这么利落的仇家。
那些人手法利落,行动干净,绝不是谋财害命,就是奔着杀人来的。
但邵学凡回国两年,深居简出,到底有什么是值得人大张旗鼓地来杀他的。
傅延的思绪一刻不停,若是他脑子是块电脑主板,现在八成都要冒出焦糊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