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因为安保工作,他身边的座椅被拆了一圈,身边留足了空间,没被卡在车里,现在虽然摔得七荤八素,但他简单地查看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断胳膊断腿,情况还算不错。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现下天色已经黑透了,他自己的手机又不知道甩在了哪,柳若松咬着牙缓了两三分钟,硬是自己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他额头上流下一条冰凉微痒的触感,柳若松随手一摸,摸到了一手的血。
柳若松摔得不轻,也分不清自己浑身上下还有哪不疼,只是一站起来就天旋地转,踉跄了一步,差点一脑袋又栽回地上。
空气里传来难闻的燃烧味道,空气灼热地透过柳若松的衣料炙烤他的皮肤,他晃悠了一瞬,又站直了,咬着牙轻轻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那种晕眩感甩掉。
他手里都是灰土和血,也摸不出来自己伤口在什么地方,干脆没去管,随意抹了一把头上的血,眯着眼睛往四周看了一圈。
侧翻的高铁像是一条蛰伏的巨龙,安静地沉在夜色中,离柳若松几百米之外的另一边,有火光破开冲冲夜色,风声夹杂着哀嚎声和呼喝声钻进柳若松的耳朵里,他原地打了个晃,然后迟缓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确认枪还在身上,这才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那边走。
他的耳鸣比方才好多了,只是应该是摔伤了腿,走路一瘸一拐,右脚一落地就钻心地疼,八成是扭伤了。
他走了没多久,还没靠近火光现场,倒是先捡到一个散落人员。
那年轻人穿着迷彩服,脸朝下趴在草坪里,柳若松在夜色里没看见他,还差点被绊了一跤。
“哎,醒醒。”柳若松单腿跪下来,有些艰难地把人翻过来,试过了还有气,于是使劲拍了拍他的脸:“能听清我说话吗?”
对方应该跟柳若松一样,是远离事故现场的幸运儿,没受什么大伤,柳若松叫了他三两分钟,他就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