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钣金不堪重负,丝丝缕缕地断裂出一条缝隙,庞大的车身顺着下坡开始缓缓滑动,接缝处蹦出火星,摩擦间落进了更深的管线裂口中。
柳若松正抱着背包琢磨该怎么把这玩意送进燕城,他头晕眼昏,耳鸣一阵强一阵弱,反应都比平时慢好几拍。以至于等他终于听见旁边有人叫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被一股大力扑了出去,滚了几个圈后被人死死地压在了柔软的草坪上。
几乎是他被扑出去的同时,柳若松耳边骤然响起一阵巨响,灼烫的热浪席卷而来,差点从他裸露的手背上舔下一层皮。
有那么足足十几秒的功夫,柳若松什么都听不见。
那种蜂鸣般的耳鸣像是从他脑子里钻出来的,平白在他耳朵里堵上了一层屏障,他糊里糊涂,外面的声音被一概隔绝,空得像是全天下只剩下他一个人。
柳若松眼前一阵黑一阵花,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断裂车二次爆炸了。
可能是车上还有什么违禁品,也可能是车辆问题,但柳若松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想了。
趴在他身上那个柔软的躯体沉得有些反常,柳若松试探地推了他两把,对方无声无息地,一点反应都没有。
柳若松用力将他从自己身上翻过去,咬着牙甩了甩脑袋,正想看看对方的情况,可眼神一扫却发现,对方整个下半身已经血肉模糊,几乎就剩一层骨头架子了。
他背后是大片大片的烧伤,被爆炸舔舐过的脊骨在滚落中摔断成好几截,人早就没气了。
柳若松在满眼金星里艰难地辨认出对方的脸,发现这居然还是个熟人——是他之前捡到的那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