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然而十六七岁的少年最是要面子,邵秋不肯让方思宁看扁他,装得神色自然,一摆手,嘴硬道:“去哪屋都差不多,我给你写个求学业的不就完了。”
他说着从案台上拿过签字笔,十分不讲究地在姻缘带上写了“金榜题名,事业有成”八个大字,末了还添上了方思宁的名字。
少年心思如雨如雾,朦胧且多变,连邵秋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带着方思宁跟着一堆小情侣去求姻缘到底是“无意为之”的巧合,还是冥冥中有什么在牵着他。
那天天气很好,但方思宁的皮肤有些凉,邵秋拉着他的手,像是拉着一块薄薄的冰。
在酷烈的阳光下,邵秋想要招呼方思宁脚步快点,可一回头间,却发现他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一条狭窄的走廊。
盛夏的日光更毒更辣,空气中都泛起细碎的尘埃碎屑,老式文化宫内到处都是腐朽的木头气味,被阳光烘烤出一种近似烟草的香味。
邵秋手里攥着一张薄薄的信封,趴在门卫室的窗户旁边,兴致勃勃地等着方思宁来见他。
他心思雀跃,度日如年,不知道在心里轮转了多少个春秋,才把想见的人盼到眼前。
方思宁穿着一件素色的t恤衫,从大门外冲他跑过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你可算来了。”邵秋攥着那张信封,心脏怦怦直跳,还非要装出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紧张地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跟你说件事儿——”
“小秋,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几乎是在他开口的同时,方思宁一把攥住邵秋的肩膀,惊喜道:“我能去做邵学凡的学生了——”
他的声音似远似近,少年与青年的面容重叠交合了一瞬,又转瞬间分割成两个不同的个体,邵秋心里霎时间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可这股情绪还没来得及爆炸,就转瞬间发酵成了一种深重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