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的心口猛然收缩,那种毫无征兆的神经痛又顺着他的血管覆盖到全身——但这一次疼痛的源头是他胸腔里的心脏,那脆弱又坚韧的器官每跳一下,都带来一种生拉硬拽般的闷痛,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柳若松很善于看他的神色,然后察觉他的意图,但这一次他没心软。
柳若松向前半步,伸手抚上傅延的侧脸,用指尖碰了碰他额角的冷汗。
“活着很没意思。”柳若松低声说:“没有你的话,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好看的。”
傅延下意识攥住了柳若松的手。
柳若松这句话让他想起了第一世的贺棠,那个永远开开心心的小丫头,在贺枫感染后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不是个勇敢的小姑娘”。
这两句话乍一听风马牛不相及,但在傅延的脑子里却莫名其妙地重合了在一起,最后叠成了一句简简单单的“我舍不得你”。
好像世间万物的执念都能停留在这一句“舍不得”上,因为无论如何也没法说服自己放弃,所以连性命都可以变成无关紧要的东西。
在傅延眼里,柳若松一直是自由的。
他浪漫,温柔,对世间万物都有极高的共情,像一阵温和的风,去哪都是和煦而自在的。
他爱高山也爱大海,世间有万种美景存于他的眼中和相机里,哪一个都比自己波澜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