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松冲进来的时候,傅延那根刚好抽到尾巴,他将烟蒂暗灭在身边的土石上,一回头就见外面的人造光源被挡住了大半。
高功率明光在洞口勾勒出一个剪影,傅延愣了一秒,才认出那是柳若松。
邵秋离洞口更近,他几乎是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他的表情痛苦又克制,看起来有千万句话想说,但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瞬,最后只说出一句“对不起”来。
柳若松没听见他说什么。
他心脏怦怦直跳,所有的感官都处于一个极致放大的状态,他冲进来时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进门时看见好端端的傅延,于是那些高高悬起的情绪又重重地落回了原地,大起大落下惊起一阵震动,他整个人陷入了短暂的宕机期,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人没死,柳若松想,看起来状态也还好,没受很严重的伤。
那其他的都不重要,于是他凭本能轻轻嗯了一声,堪称和善地说了声“没事”。
然而邵秋看他的眼神更复杂了。
紧接着,傅延的眼神也变了,他安然而静默地跟柳若松对视着,目光中有一种极尽的安抚意味。
傅延看他的眼神很好懂,大部分时候是纵容的、温和的、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在开始“重启”之后,这里面会掺杂一点愧疚,和从愧疚中衍生的让步。
但现在那些都没了。
很反常……柳若松想。
“邵秋。”傅延说:“没事,他不怪你,你出去吧。”
柳若松迟钝的感官反应了一下,才发现反常之处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