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铃铛叮铃铃地响,睡梦中的贺棠被这声音惊动,挥舞着小胳膊小短腿醒了过来,扁扁嘴就要哭。
她长得那么小,软绵绵的像是个小笼包成精,贺枫总觉得一口气吹大了都能把她吹跑,于是屏住了呼吸,愣是大气不敢出,紧张地捏住了床栏杆。
谁知道贺棠架势已经摆开,却没嚎啕大哭地给他个下马威,反而跟他大眼瞪着小眼地愣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地,忽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她人小手也小,只能攥住贺枫一个手指头。贺枫吓了一跳,正准备去寻他妈妈的帮忙,就见贺棠眯起眼睛,咧开嘴冲他笑,含含糊糊地直哼唧。
“枫枫,看妹妹多喜欢你。”爸爸说:“以后要保护好棠棠,别让人欺负她啊。”
对不起,贺枫痛苦地想:我做不到了,我要食言了。
房间里四角都是监控,雇佣兵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而乔·艾登正隔着玻璃幕墙,好以整暇地看着他们。
贺枫只觉得贺棠身上的寒气已经顺着肌肤渗进了他心里,冰得他心都不会跳了。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迎着这些或恶意或玩味的目光,缓缓伸手,解开了贺棠领口的扣子。
他手抖得厉害,几乎连扣子都捏不住,试了足足八九次,才把纽扣从扣眼里拧出来。
贺棠又叫了一声哥,这次她声音里有明显的哭腔,她窝在贺枫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冷,贺棠整个人哆嗦得厉害,可不知为什么,她却没阻止贺枫的动作,仿佛只要贺枫想,好像随时能让她干任何事。
“对不起。”贺枫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