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就算是柳若松在场,也没法将她再跟那个漂亮的雕像联系在一起。
说来奇怪,按理说,丧尸化之后应该没有痛觉了,但邵学凡割开艾琳皮肉的一瞬间,她忽然反应奇大地挣扎了起来。
手术床被她晃得吱嘎乱响,她狂乱地扭动着身体,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大股的鲜血从她伤口里流出,邵学凡一时无法下手。不得已,只能叫人临时加固了一下她的束缚标准,将她整个人上上下下所有活动关节都扣死在了钢制床上。
邵学凡划开艾琳的皮肉,打开她的腹腔——她的脏器已经开始有腐烂的模样,蜷缩着挤成一团,邵学凡默不作声地拨开她无用的黑色器官,从主动脉里取出一点仍旧鲜红的血来。
镇静剂无法起效,所以他们也没浪费麻醉,艾琳整个人被牢牢地捆在床上,挣扎不能,就只能吼。
她的呜咽和低吼听起来极其渗人,像是有拇指大小的细钢爪子从人衣摆里探进去,然后顺着脊梁骨一直爬到后脑勺。
但邵学凡对此充耳不闻,他手稳眼亮,飞速地将她“拆分”出不同的个体——骨骼样本,血液样本,脏器切片样本。
艾琳从头到尾没有停止过挣扎,她愤怒地拧动着关节,可惜无济于事。
丧尸化后,她许多生理反应都迟钝了,她许久没有眨眼,眼眶被手术灯直射得干涩又酸疼。她身体里为数不多属于“人”的部分艰难地给她蓄出了一汪水,可惜还没等润润她干涩的眼眶,就被她挣扎的动作洒落了。
一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飞速地滑落下来,除了站在人群最后的一个实习生外无人看见。
她大约并不知道什么叫痛苦,这滴眼泪完全出自本能,不含有任何情绪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