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声脆响后,屋内安安静静,什么事都没发生——这只弹仓是空的。
邵学凡心哐当一声砸回去,原地摇晃了一瞬,差点昏过去。
柳若松也吓蒙了,他是想见傅延,但他没想到邵秋真能开枪,条件反射地想去拉他。
邵秋避开了他的手,手指又扣回了扳机上。
“你猜这个弹仓里有没有子弹。”邵秋说。
邵学凡眼睛通红地瞪着邵秋,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邵秋等了两秒钟,见邵学凡依旧喘着粗气不说话,便冷笑一声,还要再扣。
邵学凡这辈子千帆过尽,临近日暮,就在乎这一个儿子,此时再也犟不下去,嘶声喊了句住手。
“去,去——”邵学凡捂着胸口,眼前一阵阵发黑,靠着警卫员的胳膊艰难道:“你们不是要去看吗……去看,你把枪放下。”
柳若松转头就往外走,临到门口时想起了什么,缓下了脚步。
“副队,你呢?”柳若松问。
“我不去了。”邵秋缓缓放下右手,只是枪还在手里握着。他冲着柳若松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说道:“替我跟队长问好。”
柳若松没心力跟他拉扯这个,嗯了一声,脚步飞快地跑出了会议室。
前后三辈子加起来,柳若松对实验楼的构造一清二楚,他拿着邵学凡的工牌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三楼,临近病房时,反倒迟疑了。
玻璃幕墙隔开的大号实验隔间跟上辈子大同小异,傅延合眼躺在房间中央一个躺椅上,手脚上被某种特殊的环扣扣在扶手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遮住了腰腹,露出赤裸的肩膀来。
柳若松脚步沉重地走过去,指尖碰到冰凉的玻璃墙,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打扰他。
倒是傅延自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睁开眼睛侧头看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