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满又怨愤,可偏偏对现状无能为力。他和傅延仿佛是两只撞上蛛网的飞蛾,越挣扎就被缠得越紧。
柳若松被这种无力感催得痛不欲生,于是他只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像傅延那样粗暴地无视所有“自我诉求”,把一切决策都完全交给理智。
他不再只盯着傅延一个人看,而是开始渐渐有意识地去了解外界的消息,以及过问实验情况。
好在邵学凡此人虽然没什么人性,但对于专业问题反倒有种莫名的宽容——他不喜欢柳若松情啊爱啊地围着傅延转,但又真心实意地欣赏他的研究能力。
邵学凡是个以专业揽权挣名声的“专家”,但他又好像有自己的一点底线,柳若松离开的这段时间,邵学凡一直没有对他之前的研究成果下手。
甚至于,实验楼里还保留着柳若松以前的办公室和团队。
柳若松在提出要回实验楼继续进行病毒研究时,邵学凡没有拒绝,只是限制了他去见傅延的权利。
柳若松没有感谢他,但也没跟他吵——傅延要他帮忙打听外界的一切消息,柳若松得全力以赴,没工夫跟邵学凡打无用的嘴仗。
但这也不代表他跟邵学凡和解,柳若松早已经收回了他跟傅延闲聊时对邵学凡的客观评价,心里只剩下滔天的恨意。
邵学凡跟方思宁乍一看有些师徒相,但实际上完全是两类截然相反的人。
方思宁只是轴而已,但他心里知道人权两个字怎么写,知道冷知道疼,哪怕是一时钻了牛角尖,也是真的打心眼里想救人。
在他眼里,傅延和其他人没两样,都是他要救的人,只不过傅延因为特殊,牺牲要更大一点。哪怕最后出了状况,那也是柳若松能接受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