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学凡目送他跑出去,紧接着拿过桌上的对讲,让三楼的警卫给他准备隔离服。
柳若松最初还不解其意,直到进了门才知道为什么。
——因为傅延的状态比他想象得差得多。
柳若松从来没见过那么傅延惨烈的场面,他只隔着玻璃看了对方一眼,就觉得自己好像也已经死过了一次。
观察室内,傅延难得醒着——或者说“醒着”也不尽然,他只是睁着眼睛而已。
他浑身赤裸地躺在束缚床上,只有腰腹间横盖了一条薄毯。裸露在外面的肢体又青又紫,活像是从坟里刨出来的。
柳若松艰难地挪着步子走进门,离近了才发现,傅延柔软的侧颈皮肤已经开始腐烂,露出一个拳头大的伤口,淤黑的血从里面渗出来,一点点顺着床沿滴在地上。
他就是这么眼看着自己一点点腐烂的吗,柳若松忽然想。
他丧尸化的比例大到离谱,除了肢体外,连一只眼珠都浑浊不堪,泛黄发白,瞳光涣散,浑身上下只剩下右边肩膀处巴掌大的一点地方还是活人的皮肤颜色。
柳若松一口气吸得断断续续,只觉得胸口生疼。
他离得近了,傅延才后知后觉地看见他。他说不出话,本能地不想让柳若松看见他现在的模样,眼神下意识向下一瞥,避开了柳若松的目光。
这是傅延这辈子第一次逃避,柳若松心都要碎了。
他只当没看见傅延的躲避,勉强冲他笑了笑,坐在了他床边,双手撑在床头,靠近了对方。
“他们……他们来问我的意见了,邵学凡要按处理丧尸的方法处理你。”柳若松说:“哥,你想不想活着。你要是想活着,我拼了命也能救你。”
我曾经答应过他会坚持,傅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