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谁能想到,在几年之后,这种在意反倒成为了柳若松的痛苦根源——他无数次地在想,傅延上辈子受过的那些苦,其实都是因为他。
他救了邵学凡,保护了邵学凡,并且给了对方获取权柄的通天之路。
是我害他的,柳若松无数次地想:是我没有更谨慎地选。
这种想法几乎成为了柳若松的条件反射——他心里只要冒出这种念头,就代表着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要陷入纠结的痛苦和自责中,循环往复,不得解脱。
柳若松下楼的脚步一顿,脱力一样地靠在了旁边的扶手上。
已经过去了,结束了,柳若松试图说服自己:傅哥现在很好,人还活着,只是没跟他在一起,走了另一条路回燕城而已。
只是这种自我安慰没能说服他自己,柳若松反倒更焦虑了。
再一再二,他总觉得自己可能被重启这码事儿逼出了某种被害妄想症,傅延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总会过分神经敏感。
加上他刚刚“重启”回来,亲手送傅延进焚化炉的场面也就在二十分钟之前,柳若松一闭上眼睛就觉得浑身冒冷汗,眼前一阵阵发虚。
他靠着扶手缓了一会儿,可惜没什么作用,犹豫片刻,还是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末世初期,各地的基站还没出现问题,通话和短信还是能够接通。柳若松的指尖在傅延的名字上徘徊了一会儿,最后点开了他的短信框。
最初一条短信停留在傅延的方向,是一句简明扼要的“安全”,就紧接在他们上一次约定暗号的下面。
柳若松想了想,又多给他发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