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嗓子点燃了群众敏感的神经,一群人推搡上来,不依不饶地要动手。
柳若松落后在人群外圈,被挤得东倒西歪,只过了短短几秒钟,就听人群里传出几声尖叫,人们推搡着急速后退,差点绊摔一大片。
他最开始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前面的人一往后撤,站在原地的柳若松就自然而然地被推了前排,终于看清了情况。
——那青年居然把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咬开了。
他应该是下了狠手,本来就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彻底开裂,血顺着他的手臂流淌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好狠,柳若松想。
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时瓷砖上那滩血迹,心里大概明白了对方是怎么让身边的男孩脱身的。
“你们不信我,好啊,没问题。”青年大咧咧地把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冷笑道:“要么你们答应我,我自己出去,要么我们同归于尽算了!”
说来好笑,这群人把青年当毒气弹的时候一个个义愤填膺,现在这个“毒气弹”自己拔开了塞子,他们又怂了,生怕沾染到对方的血,也变成门外那种怪物。
在末世里过了这么多年,柳若松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讲理是讲不通的——在生死的威胁下,无论年龄学历职业,都只会依照本能的恐惧行事。
方才还嘈杂的人群死寂一片,柳若松的眼神一扫,发现最早骂人的那个男人已经缩进了人群里,消失不见了。
果然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柳若松想,青年一个人,竟然还能搞出了跟千军万马对峙一样的架势。
于是他轻轻笑了笑,从人群里往外迈了半步。
“可以,答应了。”柳若松说:“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