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似乎看出了他态度的游离,没再说什么,而是拉着他,最后一次离开了军区。
民众安置区外还有岗哨,再往外就是危险区,老教授拉着柳若松,站在露天的翻斗车厢里,从安置区绕了一圈。
安置区里,失去了父亲的女儿和失去了祖母的男孩搂抱在一起,被陌生女人圈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后背。
“社会停摆,家庭被打散,许多人失去了亲人。”老教授说:“能成功来到安置区的完整家庭不足百分之一,大部分人在灾难中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这时候正是下午,安置区里剩下的大多数都是幼年孩子和年迈的老人,成年人大多已经出门工作了,身强力壮的人可以跟随编队出去进行巡逻任务,一些不愿意出门的,就会去军区的自留地工作,种植和开垦不受污染的蔬菜和粮食。
没人知道这场灾难到底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所以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偷懒——如果未来一直都陷落在黑暗中,那他们现在做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影响未来的生存。
安置区无法工作的小孩子们被集中在一起,在安置区中心的空地上由几个成年女人带着。虽然他们不用工作,但柳若松还是看得出来,这些孩子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他们的眼神瑟缩又警惕,随便弄出点什么声响都会惊动他们,他们就像是被猫追到精疲力尽的老鼠,疲惫而又紧张,仿佛活生生的惊弓之鸟。
柳若松从他们身上收回目光,心里觉得很无力。
这些孩子的状态他并不陌生,甚至堪称熟悉——曾几何时,他也是惊弓之鸟中的一员。
柳若松和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已经被逼到极限了,所以反倒无所畏惧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看看他们。”老教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