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秋被药剂和营养液消磨了一年多的身体经受不住这么大的情绪起伏,他的病理状态越来越严重,左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浑身冒出一层又一层冷汗。
有那么一瞬间,他分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也分不清自己在跟谁说话,又为什么这么难过。
邵学凡的唇瓣剧烈地哆嗦着,他心痛不已,不明白为什么他和邵秋永远有这么大的分歧。
人死后就是一堆碳基元素,跟活生生的人怎么能比。他就算再疯,也不可能把亲儿子当试验品。
“你不能这么混淆逻辑。”邵学凡说:“这根本是两码——”
他迫切地想让邵秋明白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只是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一声急喝打断了。
“邵学凡!”
人群被两边拨开,傅延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脸色沉得像是能拧出水来。
柳若松小跑着跟在他旁边,灵活地绕过一大堆样本箱,蛮横而坚定地伸手一拦他。
“你来干什么?”柳若松冷笑道:“没被关够是吧。”
邵学凡对柳若松的印象还停留在上一次会面,他打心眼里有些打怵这个玄乎的年轻人,下意识退后了一步,没敢说话。
傅延不擅长跟胡搅蛮缠的老人纠缠,他皱着眉从后面托了一把邵秋的后背,然后伸手在他后颈处一摸,摸出了一手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