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棠有一种敏锐的直觉,这种直觉有时候会转化成危机意识,玄得不行。贺枫没有武断地否定她的猜想,只是问道:“你觉得是不好的事吗?”
“那倒没有。”贺棠懒懒地往前一趴,趴在贺枫腿上,扬起脸看着他:“我就是随便一说。”
“那就不用太在意。”贺枫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小丫头片子,天塌下来也砸不着你,一天到晚想得那么多干什么。”
贺棠没好气地拍了一把他的手背,作势鼓了鼓脸,磨着牙“威胁”道:“我不是小孩儿了,游隼中校,我的服役年限已经算是个老兵了。”
贺枫弹了一下她的脑瓜崩。
“你就是升到少将也没用。”贺枫说:“公是公私是私,只要这个队里还有我,你就永远是个小丫头。”
贺棠撇了撇嘴,捂住脑门,小声哼哼:“那也不能都是你和队长来扛啊,打游戏还有个轮换制呢,都你们往上顶,时间长了磨坏了咋办。”
“那时候就再说退休的事。”贺枫看向雪白的墙壁,幽幽道:“等到真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再站出来吧。”
隔壁病房内,柳若松反锁了病房门,然后从应急柜里取出药箱,重新坐回了床边。
他把傅延肩上开裂的伤口重新包扎好,然后拉高被子,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
傅延在睡梦中也不大安稳,他眉头紧锁,脸色惨白,身体时不时会病态地痉挛一下,又很快被镇定药物控制住。
柳若松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缓缓伸手握住傅延被子下微微发抖的手,弓着背把额头递了上去。
当着贺棠的面,他不敢表露出什么,现在夜深人静,独剩他一人清醒的时候,那些情绪才后知后觉地返上来,如凌迟一般一寸寸剐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