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劝你放过我——”那研究员磕绊地说:“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了,否则再过不久,你就会变成一滩烂泥。”
傅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他眼花耳鸣,只凭着本能强行维持着最后一点清明,紧紧地盯着墙角那团白色的影子。
指挥中心显然听见了他这边的异动,正在紧急调派楼上楼下的人员过来接应,傅延踩碎了一支针管,晃晃悠悠地逼近了那研究员,然后在对方看怪物一样的眼神中把他反铐在了墙边的钢架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恍惚间松了口气,跌撞着退后几步,后腰撞在一个空桌沿上,顺着滑坐了下去。
他的意识在短期内被拉扯成一层薄膜,在肆无忌惮地向外拓展,但什么信息都留不住。
军靴的声音踏在钢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恍惚间,傅延只能感受到自己血管里冰凉的液体——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血已经冻住了,流淌在身体里的是一堆细碎的冰。
他的眼神渐渐无法对焦,耳鸣得愈发厉害,仿佛有人往他脑子里塞了个战斗机的发动机。
药剂带来的恶意反应化作麻痒的钝痛,丝丝缕缕地嵌在他的骨缝里,傅延艰难地抽了口凉气,模糊间看到邵秋从门外冲了进来,一把捞起了他的胳膊。
傅延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人凭空抽走,只能顺着邵秋的摆弄被他架在身上。
然而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那只空针管忽然骨碌碌地滚到他的脚边,然后撞在他的鞋尖前,停下了。
傅延失焦的眼神短暂地清明地一瞬,这一次,他看清了上面的标签。
【eden no1】
下一秒,他周身那种混沌的痛感猛然间收成一束,狠狠地扎进了他最痛的地方。
傅延只觉得猛然被人从水下捞了出来,他倒抽一口凉气,猛然间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