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格尔岛上,方思宁留守在后方等着他们回来,邵秋的身体情况稳定下来,也终于从漫长的昏睡中醒过一次。
方思宁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他不敢问也不敢碰邵秋的伤疤,只跟他说,一切都会好的。
“我一定治好你。”方思宁说。
邵秋看起来对这件事不痛不痒,也不怎么在意,他只清醒了很短的几分钟,就再次沉睡。
方思宁没能跟他说上一句话,也没能再一次探听他的想法。
于是方思宁只能握着他的手,坐在他床边冰冷的地板上,独自一人在静谧的黑暗中挨过漫漫长夜。
他不愿意把邵秋交给别人照顾,于是一切事务都亲力亲为。柳若松跟随傅延走后,他们的研究室也重新关闭,于是方思宁有了大把的时间用来守着邵秋。
他经常独自一人跟邵秋聊天,哪怕听不见回应也无所谓。他最初是说他们俩年轻时候的共同记忆,后来这点事说完了,他就开始说分开的那些年,他求学时经历的一切。
方思宁还怕邵秋不愿意听,于是每次都挑挑拣拣,跳过所有邵学凡的部分。
但他的讲故事能力实在不怎么样,经常是讲到一半才想起这个故事里有邵学凡,于是只能紧急刹车,磕磕绊绊地跳过这个坑,继续往下讲。
——反正小秋也听不见,方思宁想,蹩脚就蹩脚一点吧,无所谓。
但他只顾着圆自己那些坑坑巴巴故事,却没看见被子底下,邵秋的手很轻地动了一下。
这些天来,方思宁好像跟邵秋回到了被绑架的那段时间,只有他和邵秋独处着,邵秋昏迷不醒,只剩他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讲同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