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深渊中凝视着人类的恶魔。
刘基赫不自觉打了个颤,顿时觉得怀中的猫也没有多叫人窒息了。
下楼的时候,他神色复杂,生怕自己动作太重导致小猫直接一命呜呼:“周小姐,猫怎么办?”
受伤这么严重,也不知道会不会死掉。
幸亏周南希心善,将它从那群疯子手中抢了过来。可怜的小家伙,应该带它去看医生才好呢。
“我怎么知道,猫不是在你手中吗?问我干什么?”
南希却赏给他一个白眼,自己加快脚步:“午餐时间要到了,入住的时候房东太太说过会免费供应三餐的。是要直接扔掉还是送去兽医院你自己决定吧。早点回来,不然没人会给你留饭。”
说完,她不再回头看刘基赫,钻进厨房连带餐厅一起的小房间,不耐烦地挑选起餐具来。
她眼角瞥见刘基赫抱着满身是血的小猫站在厨房门口好一会儿,几次想开口,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正好房东太太严福顺端着一大箱红参营养品进来,目光落在小猫上,吓了一跳,脸上肥厚的赘肉都颤了几下:“哎一股,你是变态吗?竟然把小猫虐待成这样!”
严福顺中气十足,警惕地盯着刘基赫:“我当初看你是个文质彬彬的大学生,才把房子租给你的!你竟然在考试院里干出虐猫的事情?你是想被赶出门吗?”
“啊……不、不是……这猫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啊!你衣服上还沾着血迹呢!哎一股,真是太残忍了,想不到你竟然人面兽心啊。”严福顺抱着箱子后退两步,眼中嫌弃鄙视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你赶紧把猫咪处理好,不然我会报警说你虐待动物的!”
严福顺不停骂骂咧咧的,转过身,见南希也在厨房里,又开始絮絮叨叨的抱怨:“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可怕了,还是原本这里的房客好啊。像卞氏兄弟就是不错的好孩子呢,虽然没钱却依然知道帮忙做事抵房租。你说是不是,南希?”
她一边说,一边拨弄着微卷的头发,胖胖面颊上堆起和蔼笑容。
严福顺是考试院内最年长的一位,看上去已经接近五十,满头烫着上个世纪□□十年代的妈妈们之间很流行的“小萝卜卷”肥胖脸上总是带着长辈般的笑容。
原主周南希从来不会反驳这位房东太太,甚至表现得有些恭敬——毕竟在寸土寸金的汉城,想再找到这么便宜的考试院可不容易。
可南希不一样。
自从系统告知她,考试院内的反派不止一个之后,她看谁都觉得对方像是害她只能二十三小时宅在破旧小楼中的罪魁祸首。
这对曾经久卧病榻,向往自由生活的南希来说可谓是最残酷的刑罚之一。
这还能忍?
听到严福顺颠倒黑白的挑拨之后,南希轻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刘基赫越来越低的脑袋替他发声:“房东太太,我刚才和刘基赫一起从四楼下来。”
严福顺眉毛动了动,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正是您口中乖巧可爱人畜无害的卞氏兄弟把小猫虐打成这样的,他们还在上面和性//犯//罪//者玩男男贴贴。”
南希挑选着餐具,丝毫没有关心严福顺越来越黑的脸色。
伊甸考试院的餐具就和这栋房子一样老旧,还有好几只碗都豁了口,手指摩挲起来有一中粗粝的刮手感。
南希倒也不介意,相比起这些破旧不堪的共用餐具,她更不想使用私人餐具——没钱是一个缘故,私人餐具更可能被人动些奇怪的手脚。
尤其是考试院内还住着洪南福,谁知道性//犯//罪//者会对女性餐具做出什么恶心之事。
拿了碗筷,她理所当然地坐到餐厅里看上去最干净的一张椅子上,非常没有礼貌地敲了敲碗,示意房东太太可以准备午餐了:
“我就很奇怪,四楼不是被封锁禁止进入了吗?他们是怎么从房东太太您这里拿到钥匙的?每天晚上还在上面吱吱呀呀的扰民。”
“搞得这么神秘,是四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严福顺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她抱着红参营养液箱子的手紧了紧,连手腕上套着的宽厚金手镯都在微微颤动。
好一会儿,才回复往日乐呵呵的声音:“年轻人的幻想就是丰富,哪有什么秘密啊!你们就是为这个才跑去四楼的?”
严福顺摆摆手:“四楼自从活在之后就闲置很久了,我也不能老放着它不管不是,找外面的施工队又贵又麻烦,就让卞氏兄弟先帮我清理清理。他们两个虽然脑子不太好,但是省钱啊。”
她一边解释着,一边笑眯眯地抽出一瓶红参营养液,塞给刘基赫——当看到他怀中沾血的小猫时,严福顺啧啧嘴:“可怜的小东西,估计是卞德钟那傻子清理四楼的时候没注意砸到了吧。你快带它去看看。”
严福顺面上带着同情之色,把红参营养液塞进刘基赫的口袋,十分自来熟地拍了拍:“快去吧,小伙子。”
只字不提方才她随口造谣污蔑的事情。
几句话打发走了刘基赫,严福顺费力地把整箱红参营养液放在冰箱顶上:“今天中午随便吃点,炸酱面怎么样?”
“行啊,帮我多打一个荷包蛋。”南希冷眼看着她忙活,只在她踮脚踮得最吃力的时候伸手托了一把,自己也没客气地顺走了报酬:一瓶红参营养液。
在原主的记忆中,严福顺不知怎么的,总能从各中渠道弄来珍贵的补品,免费赠送给住户品尝。周南希自己也获利不少,甚至有时候还会偷偷拿去讨好自己的“客户”。
南希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产品:是个商标未进行注册,生产日期也没标注的三无产品。瓶身上画着一只鹿头的标志,除此之外,再找不到其他产品信息。
心中满是无奈:原主还真是心大,什么东西都敢喝。也不怕哪天直接被人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