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却没能照着她的期愿成为那样的人。”
不知道是冷风吹的还是因为别的,覃朝的眼眶生涩地泛着红意,眼神也愈发鲜亮。
随歌停住了脚步,拉住了身旁的人,眼波微转间,被攥着暖暖的手搭上了覃朝发红的耳朵,嗓音温柔:“可我们阿朝现在的样子也是最好的样子呢。”
“怎么会呢。”
覃朝自嘲地笑了一声,自我厌恶道:“她怎么会想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甚至阴暗地想,倘若当初我妈她真的没去那次高原区的勘测,那被埋在雪底下无助的人就不会是她了。”
话说到后半段,声音已经带着撕裂的刺意,眼里泛着的亮光死死地被卡在下眼睑,后颚处被牙齿咬得狠狠顶起。
他曾无数次在梦里想到那个场景,母亲全身僵硬地躺在他眼前,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过去一贯温柔的人只能一动不动以冷漠回应着他的嘶嚎。
随歌深感那种痛苦,也厌恶极了痛苦被反复挖出来的绝望,正是因为都知道,她才更不敢去想,不敢去想他的阿朝那时候经历的绝望,是同她当初亲眼见了母亲去世惨状的痛恨比等还是要比她更为难熬,无论是什么,她都不愿意去想。
颤抖的双手像是要拼尽全力般抱上眼前人的脖颈,随歌努力压制着破势要落出来的眼泪。
覃朝此时全然失了平时的稳重,卸下了所有的强撑面,脆弱地被随歌紧紧抱着寻求庇佑,细腻柔切的声音在他耳边抚慰一切。
“阿朝是什么样子呢?我们阿朝有阿姨喜欢的坚韧,也有在过着明亮的生活,无论阿朝现在是什么样子,那都会是阿姨最喜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