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惊施施然下马,理了理大氅,非常骚包地钻进了挂满红纱帐马车中。

车马越来越近,江弦惊这才看清,亲王銮驾奢华异常,棱角皆镶嵌着黄金。

更妙的是马车通身雪白,透光不透视,竟然是用整块玲珑剔透的汉白玉雕刻而成。

随行侍者皆锦缎华服,富贵从容,一眼望不到尽头。

“奶奶个娘欸……”雷毵从侍从手中接过比碗口还大的琉璃镜举在面前。

江弦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亲王銮驾,虽然也是八马红木车厢,但在叶里的车驾面前,还是显得太过寒酸。

尤其是这大红的纱帐,真是傻气逼人。

千醉声的车驾缓缓停于红纱帐前,江弦惊对雷毵使了个眼色,雷毵上前行礼。

马车内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手。

雷毵忙将拜帖送上。

小案上檀香袅袅,平放着那张拜帖,一只苍白劲瘦的手接过茶盏,缓缓送至唇畔:“什么时辰了?”

小手比划着时间。

漫天霞光穿透车厢,千醉声缓缓伸出右手,中指和食指间虚虚把玩着一颗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翠玉琉璃珠。

他轻轻叹了口气:“起风了!”

光影交错间,齑粉簌簌而下。

江弦惊却觉得不对,至于哪里不对他一时也想不起来。

忽然,只见对面千醉声的鸾驾缓缓落地,军将侍从们从容不迫地拿出木制的挡板围成一圈。

江弦惊暗叫一声「不妙」就只见狂风大作,漫天黄沙席卷而来,将士们东倒西歪,十里红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狂风卷得连渣也不剩。

江弦惊灰头土脸,被受惊的马连带着孤零零的红木车框一起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