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醉声蹲下身子在梨树下掏着。

江弦惊要去帮忙,千醉声不愿假手与他,不一会儿便捧了两只白瓷坛子。

江弦惊鼻子灵光,一瞬间便被泛着酒香的坛子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女儿红?”

千醉声也笑,抹干净坛子上的泥,才扔给江弦惊一坛:“这是当年母妃怀我时亲手埋下的,本来一位是个漂亮乖巧的小公主,哪知生下来是个调皮的小子,她还以为这坛酒用不上了。”

江弦惊揶揄一笑:“小子也是乖巧漂亮的,这不就用上了?”

千醉声嗤笑一声。

月光如水,俩人静静依偎着,都没有说话,千醉声喝完了整整两坛酒。

高昌撤军后,江济泯的死讯便再没有瞒着的道理。

江弦惊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又是禁欲,又是禁酒,没人的时候,还总爱闭目养神,像是身体里锢着一个怪物。

最后江弦惊打趣千醉声怎么不醉了?

千醉声只笑,并不言语。

江弦惊知道他手刃仇人,也替他高兴。

那天晚上,千醉声说了很多。

说江南烟雨,说千雨国以前过年时的热闹,说梨花散落时院子里的美景。

最后千醉声醉眼迷离看着江弦惊:“真舍不得你啊!”

像是一颗石子被扔进了清浅的湖泊,江弦惊一颗心又软又麻:“傻子……”

江弦惊揉了揉千醉声的红扑扑的侧脸:“阿乡艺术精湛,让他去瞧瞧岳父大人吧!”

千醉声忽然坐直身体。

江弦惊揽他入怀:“怎么?刚回娘家就不愿意走了吗?”

千醉声重重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