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申再次拎起地上的人,粗暴的拖走了。
“咳咳……咳”,李宗仪掩着唇,一阵撕心裂肺的咳生传来。
璨如见状,心中蓦然一紧,急忙迎上去轻轻拍打他的背。她的手紧张的攥着李宗仪的衣袖,睫毛扑闪扑闪的,仿佛要把肺咳出来的是她一般。
李宗仪感觉到袖子上的手攥的越来越紧,知道她害怕,屏了气将喉头的痒意压下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缓。
“没事,我们走吧”,他任她牵着自己的衣袖,另一只手虚虚的揽住璨如的肩,宽大的衣袖护在身后,为她遮挡些风雪。
“郎君,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璨如虽不懂这些,却还是难免担忧。
李宗仪一贯平和的神色间,多了一份思量,随口道:“或许吧”。他把身侧的暖炉塞到璨如手里,也不欲与她说太多。
这般年轻的姑娘,合该每日想的是玩儿点什么,穿什么衣服好看,怎么做的点心好吃,这些朝堂上的阴暗不该摆到她的面前。既然她到了自己身边,那就好好看顾她,就当照顾自家妹妹一般。何况自醒来后,一直陪着他的,也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儿,这份情他得承。
璨如手上冷不丁多了个玩意儿,暖乎乎的,定睛一看是她给李宗仪带上的手炉。她嘴唇微微张了张,“郎君怎么把它给我了呀,您身子不好,容易受凉的”。女子乖巧的坐在一旁,声音软软糯糯的,时不时抬头悄悄看他。
李宗仪半靠在车壁上,双目微阖,柔软分明的长睫下拉,整个人显得有些脆弱,与方才那个狠厉果决的样子出入甚大。
"好好拿着,若你病了,是你照顾我还是我照顾你啊",他无奈道,语气温柔,嘴角上扬,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璨如双手交握着,紧紧的环住手里的小玩意儿,暖意透过衣衫传到肚子上。心里有些开心,又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浅浅一笑,唇边泛起两个小酒窝,狡黠而俏皮。
路上积雪较厚,马车行的慢,璨如百无聊赖的扯着车帘上的穗子,不知怎的刚刚那妇人怆然的样子一直浮现现在她脑海里。同为女人,她对她们的经历有着天然的共情。试想,若是她没有出生在林家,也没有李氏的庇护,会不会也跟那些遭遇不幸的女人一样,在这世间苦苦挣扎。
她想问问李宗仪会怎么处理刚刚这件事,只是她觉得贸然询问他的事会不会不太好,毕竟这个世道男人都不喜欢女人过问太多事情。
她手指绕着帕子,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快要纠结死了。
李宗仪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没再说话。她侧过头,瞧瞧他又瞧瞧外面,手上也动个不停,车上一阵稀稀擞擞的声响。
"你想说什么",温润的声音响起。李宗仪知道旁边儿这姑娘心里有话,犹犹豫豫的不敢与他说,只好先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