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兵士见有人来,立刻拦住,喝到:“此处官府公办,闲人速速离去”。李宗仪按住璨如,让她待在自己身后。公子神情淡漠,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守门之人。那人话语虽横,却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他被李宗仪盯得头皮发麻,见这群人不走,怕惹上官司,连忙换了个语调,稍微恭敬道:“公子,这里面办案呐,您要是这家人的亲朋好友什么的,就赶快离开,免得被牵连”。
他自以为提点清楚了,就等着他们离开。
一群人明显前头两个是主子,一个娇俏可人,一个颇有几分气度,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哦,无事,你去通报吧。”李宗仪不想跟他废话。
府内大厅处,大太太房氏和三太太梁氏并坐,淡漠地听着堂上这个无耻之人自说自话。
“夫人,今儿个这人我是必须带走的,至于李大人是不是有罪,这确实还不能盖棺定论,所以我暂且还唤你一声夫人。”言外之意,以后就不一定了。
李行台前脚失踪,下落不明,左升荣后脚就上了门要提走他上司的属官,怎么看都是他图谋不轨。
梁氏心里早憋着气了,眼神凌厉的望过去,“左大人真是一位清廉直正的好官,这人有没有罪,全凭您一张嘴就行了。”她丈夫常年在外经商,二房又远在京城,房氏的长子李澜和她儿子留在了东城老师那里,这人是摸清了李家此刻没有主事的男人,才敢这般蛮横地上门来。梁氏性子向来泼辣,刚刚没把杯子里的茶水泼到他脸上,都算是客气的了。
左升荣听了她的话,心里也是堵得慌,为官之人最忌讳别人这般评价,梁氏显然是挑了跟最粗的棒槌往他肺管子里戳。可他此刻还不能对李家动手,至少李徽还在京城,圣眷优厚。
他冷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道:“哪比得上夫人,这般时候了嘴皮子功夫还如此厉害”。
房氏这会儿已经稍微缓过来了,扶着柳栖慈的手站起来,昂起头,“大人莫不是以为我夫君不在,便可随意上门辱我李家妇孺吧”。她一步一步上前,眼中满是不屑,“您莫不是忘了,便除了我家二弟,我房氏也不是好欺负的。那你再猜猜,若是我夫君糟了难,柳家会不会坐视不管。”
女人眼神淡漠,说出的话丝毫不留情面。
左升荣对上这样的女人,身上还是不免打了个寒颤。他背后有人不假,可李家也不是吃素的。房氏老太爷在内阁待了这么多年,一直稳扎稳打,谁不叹一声老狐狸。
如今的朝堂,看起来是三省与内阁并立,实则内阁已经隐隐压过了三省,成了辅臣们的一言堂。只是天子还是天子,内阁依旧受圣上掣肘,几位辅臣之间的斗法,只能放在暗地里。
若说李徽和柳家,有背后那人撑着倒也不惧,倒是这房氏,令他颇有几分忌惮。
“哈哈哈哈,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本官只是秉公办理罢了,若是李大人无罪,下官一定高台软轿,亲自送大人回来”。他稍微收敛了一些,想着不管能不能扳倒李行台,至少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房氏冷哼,偏过脸去,不想再瞧这人恶心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