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仪心下并不平静,他发现,自己刚刚竟不能坦坦荡荡地直视这个姑娘,现在都不能。他无法回头,即使她就这么乖巧地跟在自己身后。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都低身行礼,以至于一直耷拉着脑袋的璨如,没有看见众人惊艳的目光。
“那是四夫人吗,真好看。”天有些暗,小丫头并不十分确定自己看到的。
“前面的是四郎君,除了是夫人还能有谁。”
小丫鬟怔怔的,嘴里呢喃了两句,这才在婆子的催促下干活去了。
……
开宴前,房氏拉着侄子去屋里聊了一会儿,姑侄俩许久未见,娘家的许多事她都不知晓,便刚好借着这个机会,聊聊家里的事。
“嫂嫂身子可有好些?兄长的脾气是不是还那样?”她拉着侄子的手,眼眶微微红。
“姑母勿要担心,母亲身子已经好多了,前几日还约了几位夫人太太一道推牌,气色不错。”他顿了顿,“至于父亲,母亲在身边,倒也还好。”
房家家风清正,男子皆不可无故纳妾,所以房存礼身边这么多年只有嘉言母亲一个人,惧内的名声更是传了许多年。
“那就好,那就好。父亲……提起过我吗?”房氏低下头,语意中有些清寂。
当年她是订过亲的,放老太爷亲自许下的一门婚事,可是她生生给毁了。因为她喜欢上了李行台。
房嘉言清润的眸子带着笑意,“姑母,祖父盼着您呢,只是您总不肯回去见他,他老人家又是那样的犟性子……”
房氏眼里噙着泪,“我……怕父亲见了我又生气。”哪里是她不想回去,实在是自己,羞于回去见老人家。
那门亲事,说的是放老太爷至交好友的长子,两人交好多年,早就约定了要做儿女亲家的,刚好他夫人第二胎便是个漂漂亮亮的姑娘,就想着把约定坐实了,只是哪想到最后成了冤家。
不过幸好,李行台没有辜负她,不然,她当年与祖父抗婚,便更是成了一桩笑话。
她抹了抹脸,强笑道:“好了好了,这么高兴的日子不说这个了,跟姑母说说,能在这儿待多久,姑母好带你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