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天际,山巅之上隐隐约约有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分明是一面铜墙铁壁般的仙障。既是仙障,自然出自仙人之手,并非邪物,与人无害,那位仙人纯粹只为了阻止外人入内所设。
能阻挡得了一位神官,看来那仙障颇为厚实,若非修为盛过它的主人,多半无法解破。我自忖它虽牢固坚实,还不足以拦得住我,看来它那主子的修为并没有到深不可测的地步。不是千峦便是桑宸,但只能是其中一人,绝非二人联手布置,不然他两个的修为加起来,无论如何都需远胜于我。
那边两个终于旖旎够了,并着肩踱步过来。北斗貌似对着仙障很不满,蹙眉道:“你说这布置机关的人是不是多此一举。要拦人有这山壁就够了,就算有这仙障,能拦得住我等,还能拦得住九重天众仙”
我道:“依我个人猜测,那人应当也是好意。多半是觉山中邪祟有些棘手,难以对付,特意设此仙障,以免有人枉自送命。你想想看,连他们自个儿尚且不能收拾,何况较他们修为更低之辈有这仙障在此,阻碍一般神官绰绰有余。若是有力破障之人,修为必定胜过了他们,进去了即使依然不能降服邪祟,也有自保之力,所以筑这一层仙障在此还是有必要的。”
虽说徒手破除这层结界不难,但我却觉着有这层仙障在此百利而无一害,就此毁于一旦未免可惜,还是不要将之破除为妙。可若要入山而不破障,凭我个人修为还是做不到的,需合我三人之力方才能够,真是多舛。
甫一过障,耳畔便是一阵沸反盈天,四面八方涌进来无数声音,险些晕倒。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出不去了……!”
“天,这是愚公下界了嘛,这么大一座山怎么来的!”
“我们是不是要困死在这里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啊!”
“……”
原来山壁之后的大道旁聚了许多凡人,都是世代祖居在此的村民。一波波喧闹声此起彼伏,少说也有数百来人。我三人尚未现身便觉震耳欲聋,当机立断隐了身形,才缓缓走出仙障之外。看来这面结界效用颇多,非但能阻碍外人入内,也能阻止山中居民外出,连声响也一同隔绝了。但我觉得这就没必要了,阻碍外人入内倒是无可厚非,但不许里面的人出去就不太厚道了。倘若山中妖邪突起发难,要屠村子,居民们有腿也跑不出去,岂非只能坐以待毙想来是那布障之人于结界之道不甚精通,还不能设出那等许出不许进的高等结界,因那般结界我也施展不出来。
北斗捂着耳朵道:“咱们要不要干脆显显神通,敞开身份,光明正大的同他们交涉一番,好查个水落石出。”
兔儿翻着白眼:“你若不怕天兵天将下来拿你,便尽管放手去干,反正我嘛,恕不奉陪。”
我正色道:“案子是要查的,疑团也是要解的,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暴露身份,即使天兵天将不下来拿,你要逃不过天谴之威。”
北斗据理力争:“那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不公开身份不能办事的时候呢?”
我道:“那就另当别论了,想必到了那时天谴也会网开一面的。”
北斗:“……”
结界内便是那传说中的凤来山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山确是一座高山,也可以说是一片高山。因真正的凤来山并不只是一座,而是一大片绵延不绝望不到尽头的山脉,一山还比一山高。只是山日凤来,却不仅没有凤来仪的祥兆,反而比外头倍加阴森诡异,漫山遍野都充斥着凶兆。到了这地方,但凡是个有修为的,一眼便看得出此地的非同寻常。一看那些居民,一个个面黄肌瘦,都裹着袄子,分明是初秋时节,穿得却比严冬还要厚实,不可思议。
兔儿抱着胳膊瑟缩:“可真冷啊,护体灵光好像不太顶用,咱们去找乡亲父老们借两件氅子披上吧。”说着就要显形。
北斗不耐烦道:“行了,就你屁事儿最多。这儿有现成的,拿去。”解下身上的外袍递给了他。
兔儿接了过去披上:“那你咋整”
北斗睨了他一眼,嗤笑:“你当人人都同你一般,人家凡间闺阁里那娇滴滴的千金小姐都没你矫情。”
我眉头跳得厉害,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回过头去:“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兔儿忙道:“我自然是随大人前来找人顺带帮他们铲除邪祟维护人间太平的,至于身旁这位,大人还是让他走吧,不然留在这里有碍观瞻,我看一回便想吐一回,严重影响身心健康,更影响我办事。”
北斗:“……”
我:“……”
仰望天际,山巅之上隐隐约约有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分明是一面铜墙铁壁般的仙障。既是仙障,自然出自仙人之手,并非邪物,与人无害,那位仙人纯粹只为了阻止外人入内所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