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福至心灵。既然附近找不到邪祟的藏身之地,那不妨来个守株待兔,等他或者她出来放肆时出手擒了便是。
我将心头的想法如实说了,大家都认为可行,但兔儿表示这项计划任重道远,首先便是目标的确定。这镇上被害的年轻人很多,但现今没被害的更多。然我方的队伍有自保之力的也仅三人,顾此失彼,分身乏术,不可能全数兼顾,却又如何才能得知那东西究竟看中了谁即使拜托镇长发号施令,将全镇的年轻人们都聚在一处,这样大张旗鼓,目的显而易见,等于直接告诉对方我们就在这里等你过来自投罗网。
那妖邪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忌惮我们仨,否则他大可像对付千峦桑宸那般出手将我们擒去便是,不会每次交手都点到为止,并不来正面交锋。若是这样办法,十有八九只是徒劳。
兔儿的忧虑不无道理,不过,我却认为他多虑了,不可置信道:“难道你觉得这凤来镇的年轻人有几十万之多”
他摇头:“几十万应当没有,但几万人大概还是有的吧。可即使只有几万,咱们区区三人也应付不过来。”
我继续不可置信:“你好歹也是位列仙班的神官,撒豆成兵、缩地成寸、移形换影等诸如此类的中阶仙法可使得出来”
他双手捂脸,羞涩的点头:“使是使得出来,只是使得不精。撒豆成兵也就能撒个一把两把;缩地成寸也不过缩个几里、移形换影倒是勉强能够移换两三个身位。”
北斗在一旁忍俊不禁,我也不禁替他汗颜,忍不住由衷劝导几句:“恕我冒昧哈,这风花雪月,谈情说爱什么的都是浮云,聊以遣怀、调节一下光景尚可,尤其是断袖间的谈情说爱,谈一谈说一说也就罢了,不必沉迷难以自拔。咱们神仙身上负着的担子不轻,还是要以修行为重,好比今日,若非我在此,你拿那山怪岂非束手无策”
我说得分明是金玉良言,可北斗不知为何越听面色便越古怪,嘴角时不时还抽上一抽。兔儿则更了不得了,居然语出惊人,一脸震撼道:“可是大人,虽然我身为掌管断袖之情的神官,可要真论起来,你的经验却远胜于我。想当年你为了成为断袖,不惜走火入魔,差点登不上九重天,而今怎么这样说了,真是此言差矣。”
他不说则矣,一说便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当然心头一慌,是老脸一红。但为了不令他两个看出来,不得不佯装淡定,厚着脸皮道:“胡说八道,本座素来洁身自好,矜持自爱,什么时候断袖了?”
兔儿不怀好意的笑了:“哦,那我想大人可能是做神仙做得太久,忙于悬壶济世拯救苍生,忘了许多往事,那不妨由我来提点一下。唔,大人也晓得,寰宇之内有六道,六道之内有三界,最上面那一界里,有个九重天,却不知大人可否晓得,中间这一界里,还有个地方叫九重山的?”
晓得啊,我当然晓得;我非但晓得九重山,我还晓得九重山开山多少年山中住了多少人;旁人晓得的我都晓得,旁人不晓得的我也晓得;总而言之,没有人比我更晓得了。
我在心里呐喊,掀起一阵阵翻江倒海,但嘴上却闭得严严实实,那些令人无地自容的糗事委实汗颜,当然是羞于启齿的,万万不能承认了。
于是我端了茶盅,也端了架子,淡定如斯:“九重山貌似略有耳闻,听说万余年前曾是个有名的修仙大派。这凡间的三教九流向来净出些庸才,千万子弟里挑不出一个资质好的,只这九重山中出了几个修为堪比天上神官的凡人,可惜最终没能熬过天劫,一个个都魂飞魄散了,实在令人唏嘘,也令神仙唏嘘,故而有些映像……唔,你突然提起此山做甚”
我斜着眼睛睨,警告他不要猖狂,兔儿明白了我的意思,笑得十分奸诈,咳了一声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九重山里有个了不起的凡人,为一只尸魔断袖,断得可谓惊天动地,连整座山都给断塌了。不过既然大人没印象就不必提了,咱们还是谈正事要紧,哈哈哈哈……”
我:“……”
北斗赶紧站出来做和事佬:“依大人的意思,是想用这些术法擒拿那山怪恕我直言,这些花里胡哨的法术用来糊弄凡人绰绰有余,要收拾那东西就差点意思了。”
我摇头:“此言差矣,其实用这些法术对付任何人都是有用的,关键得看怎么用。那山怪所以闹得人心惶惶,就是因为他有神出鬼没的本事,咱们不是也有嘛,也不比他差的,稍后你们就知道了,现在……”我一指房门:“你们出去抬两框碎石子进来,多多益善,我用来施法。”
我福至心灵。既然附近找不到邪祟的藏身之地,那不妨来个守株待兔,等他或者她出来放肆时出手擒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