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是北斗的怒吼:“有本事的,单打独斗一决雌雄!”
我在心头替他们汗颜,片刻前还觉得他两个靠得住,看来是我误会了。他们这两句全是谬误,一,人家是只女鬼,身为邪祟,与生俱来便是干卑鄙之事儿的,无可厚非;其次,既然都是女鬼了,用不着单打独斗,明眼人也一眼便看得出是雌是雄,何必再决
但未窥全貌,我还是不方便置评的,决意还是过去看个明白,到底那女鬼如何卑鄙法了,叫他们两个如此怒不可遏,对红颜大呼小叫。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晓得他两个叫得实在是合情合理。
原来那女鬼眼见寡不敌众,居然故技重施,将锁魂横在装着千峦与桑宸的棺材上头,只消手上微一用劲,两位神官便给拦腰砍成两截死无全尸了。北斗兔儿两个瞻前顾后,考虑到后果,不敢轻举妄动。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分明有一身力气,却让对手勒住了脖颈,有力无处使是一样的,难怪他俩跳脚怒骂。换做了我,同样义愤填膺。
最可恶的是,先前女鬼威胁我时倒还有些收敛,和和气气,眼下目标换成北斗兔儿两个,她便开始放肆,直接将凶器架在两大神官的脖颈上。浑身是胆,令人钦佩。
她龇牙咧嘴,一张漂漂亮亮的小脸扭曲得变了形,娇斥道:“休得胡来!你们三个倘若再往前一步,立即叫他们俩神魂俱灭!”
兔儿大怒:“你把他们俩怎么了”
“不过是借他们一些精元用用罢了,眼下还没死,领回去将养几日便安然无恙。可若你们三个欺人太甚,我可不敢保证他们还能醒得过来!”她虽口出狂言,一张俏脸却仍娇艳动人。
她这话多半是真,神仙的精元非同凡人,像她这种妖魔鬼怪,得一口便是大补,擒了在手,肯定是要尽情享用一番的,不然搁着也是搁着,不如大快朵颐饱饱口福。万幸千峦父子命大,至今尚未给女鬼吃干抹净。
北斗抱着胳膊冷笑:“什么叫欺人太甚,你这话从何说起你滥杀凡人时可否想过你也是欺人太甚你既是女鬼,曾经也生而为人,多少无辜凡人白白丧命你手,你可有过半分恻隐之心”
他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果然是正义之神,若非大敌当前,我便要拍手称赞,总算忍住了。
女鬼哼了一声,表示理亏无话可说。不过她没话说,我却忽然福至心灵,想到许多肺腑之言,不得不说。
于是我便说了:“北斗你此言差矣,外头那些人可不是这位姑娘杀的,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而今正逍遥法外呢。”
我语出惊人,北斗和兔儿双双瞠目结舌,更瞠目结舌的是那女鬼。但她只瞠了片刻,立即大叫:“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此处除我还有何人那些凡人男女老少一个个都是我杀的,你少自作聪明。”
我表示不解:“这倒奇了,我只知妖魔害死了人,都恨不得天不知地不知神不知鬼不觉,撇清关系还来不及。这么到你这里全背道而驰了,非但不想办法撇清关系,反而这么着急承认,委实有悖常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呸,狗屁不通!”女鬼急了。“我有自己的行事做派,你少拿那些家伙同我相提并论!”
“哦想起来了……”我佯装恍然状道:“你这便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越是承认的干净利落,越是证明此事可疑。别以为本座看不出来,我可是独具慧眼的。”
“住口!”女鬼气急败坏,手上抖了两抖,似乎就要扔鞭子过来抽人,到底还是没冲动行事,道:“神仙便了不起便自以为掐指一算可知天下万事呵呵,可笑。”
她那一副将“我虽然是鬼,但是我心里依然有鬼”的形容,我瞧得分明,心头的猜测更确信了,慢条斯理道:“不急,你且听本座细细说来,再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自以为是。”
我这派早已看穿一切的模样委实高深莫测,北斗兔儿两个也做出洗耳恭听状来,我不理睬他们,正经道:“卿梦姑娘,兹事体大,已惊动九重天上诸多神官。我希望你悬崖勒马,不要窝藏包庇杀人真凶。”
天地可鉴,抛开“诸多”一词,字字属实。
女鬼一听“卿梦”一词,唰得一声,原本便十分苍白的俏脸立时变得二十分白,已不是苍白而是惨败了。
她虽已破绽百出,却还要故作镇定,装出从容不迫的形容,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她装得那般辛苦,我不禁心生体谅,决意还是速战速决,挑眉道:“哦,你不明白那我说得详细些。”咳了咳,道:“若我没猜错,你应是难产而死,缘何难产只因你怀的并非凡胎,而是鬼胎。”
跟着是北斗的怒吼:“有本事的,单打独斗一决雌雄!”